一幅幅被撕毁的画。
光亮的外表驳落,露出府衙原本褪色的朱色墙垣和墙角横生的杂草。
这金色光芒扩散到狴犴周身三丈时顿住。
三丈之外依旧是假象,三丈之内却是真实。
“走吧!”
狴犴负手在后,对沈晏道。
“是!”沈晏保持着警戒与狴犴同行。
先前给蒋进姚列造成困扰和迷失的雾气,在狴犴亲自下场的情况下,并没有造成任何麻烦。
狴犴和沈晏很快就到了南监底下入口处。
入口夹生铁的狱门大剌剌敞开,拴门的锁链被丢弃在地。
显然在幻境降临前,五城兵马司的人撤退得十分仓促。
狴犴率先走进,沈晏却停了一下,捡起地上的铁链,卡入门缝。
进门后,便是一道长长的向下的楼梯。
一股浓郁到可怕的腥味,夹杂在监狱特有的潮湿恶臭中,叫人闻之作呕。
沈晏微微皱眉,摸出腰间火折子,沿路将通道中的火把点燃。
微黄跳跃的火焰,驱散了甬道中的黑暗,在墙上投射出沈晏和狴犴的身影。
甬道说长不长,很快走到尽头。
就在脚掌步下楼梯的瞬间,一直警觉的沈晏察觉到视线的边缘有一个身影。
锃的一声,雪亮长刀出鞘。
刀锋在黑暗中,划过一道雪亮弧度,最终带着风声,猛的停在那身影的颈侧。
一缕油腻腻的花白发丝轻飘飘落在地上。
这身影全然不知自己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身囚服,瞪着白蒙蒙的双眼。
这一身囚服的人,面朝墙壁,嘴里细细碎碎的念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