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肃侯府世子——宋宏浚。
这个名字列在那些牌位最下面一排靠右的位置。
在一堆位高权重的人中,宁肃侯府世子被诅咒乍一看似乎并没有任何异样。
但在沈晏这样的靖宁卫情报机构头子眼中,却能准确地找到不同。
宋宏浚是宁肃侯长子,按照侯府长子以稳重为先的标准养大。
一未出仕为官,二未曾有过什么出格出名的事迹。
在一票朝廷重臣之中,他的名字混杂其中就是最大的违和。
赵鲤认真听完,若有所思
按照地下的密室的布置,似乎十分吻合白莲教教众诅咒皇帝和朝中重臣的动机。
但此时听见沈晏所说的这一处违和,赵鲤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混杂其中的宋宏浚才是主角,反而其他人都是配角!
“若是能知道宋宏浚生辰,或许我们就会有答案了。”
“如果宋宏浚的生辰与陈家二郎娘子生辰一致,那么,可能本案真正的目标就出现了。”
赵鲤说着,与沈晏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的点了点头。
……
黄昏。
盛京城门将闭上,络腮胡的城门尉扶着腰带立在城楼之上。
平常他不会这样勤勉,但今日不同。
今日自午时起,靖宁卫镇抚司动作频繁。
连续有几拨人出城。
作为看守京城门户的守门犬,城门尉对这些最为敏感。
心知恐出大事,他一刻也不敢松懈。
果然,正在城门将闭之时,正中御道上,远远地奔来一队人马。
马蹄隆隆,身后烟尘滚滚。
城门尉心中猛地一颤。
皇城御道绝不是谁想走就走的,更不用说在其上奔马。
他立刻跑下城楼,一边喊道:“移开拒马,开城门!”
眨眼间,那队人马已到了近前。
当先一人,马笼头上系着红色绸带,手中高举一面牌子,在前开路。
城门尉心中一颤,是靖宁卫缇骑。
他又看见那开路的缇骑身后,有一人身穿绯红飞鱼服。
靖宁卫中,有资格穿飞鱼纹样的,只有靖宁卫指挥使沈晏。
城门尉招呼着士兵往两边退开。
刚让开道路,那支骑队就毫不停留地从他身边奔过。
城门尉吃了满嘴灰,却没有抱怨,看着那队骑士中一个娇小的背影,有些发愣。
许久才呸呸啐了两口满是灰的唾沫,猛的打了个冷颤。
出大事了!
这样牵扯到皇帝的巫蛊之案。
牵扯朝中大半朝臣,已经不仅仅是一桩诱拐案件。
沈晏着人包围村子,牢牢看守住酱菜坊后,便带着赵鲤快马加鞭回京面见隆庆帝。
一路奔马,畅通无阻进入皇城,沈晏单独带了一身尘土的赵鲤,过了奉天门。
在一个宦官的带领下,疾步走到勤政殿偏殿。
“沈大人,陛下召您前去。”一个笑眯眯的老太监道。
“有劳张公。”
沈晏抬步欲走,却又停下,对正看着房梁雕花,惊叹做工的赵鲤道:“阿鲤,你待在此处不要走动。”
“也不必害怕,等待陛下召见即可。”
见赵鲤乖乖点头,他才放心离开。
倒是那个带路的张公公面上露出些探究神色。
虽说好奇这古代皇宫什么样,但赵鲤绝不会毫无分寸的乱走动。
奔马赶路,她骑术不佳,大腿内侧被马鞍蹭得生疼。
沈晏走后,赵鲤就老老实实地坐在凳子上等待。
想了想,将怀里的窝丝糖掏出来,一边吃糖,一边研究桌子的象牙摆件。
糖揣在怀里有些化了,也有些腻人,她吃了两块,从旁递来一盏茶水。
赵鲤一愣,抬头去看。
一个温润儒雅,十分英俊的中年人正和善地看着她。
赵鲤看他穿着宦官服饰,虽不知他是谁,但能在宫中行走显然也不会是常人。
急忙站起身双手接过了茶:“谢谢。”
沈之行不知在想些什么,忽地笑了:“不必紧张。”
乖乖一小个,坐着吃糖的样子确是讨人喜欢。
沈之行笑眯眯地看着她:“走吧,陛下召你。”
其实皇帝召见一个小百户,哪里需要沈之行亲自来。
他只是想来瞧瞧,这个让他侄儿天天泡在镇抚司,家都不回的小姑娘是什么模样。
“是。”赵鲤急忙起身,跟在沈之行身后,抬袖擦了擦自己面上的黄豆粉。
走进勤政殿中。
比起阴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