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刚刚跟我要一个人!我们回去再说!”
张世勋看了看桌面说道:“等等,先别急,让我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
“让小厮一会儿送我们房里去就是了!”
“就可是滇子!一颗滇子得值个一两银子呢,被人摸走一颗都心痛!你等等,很快!很快的!”
…………………………
刘永铭刚走出那都亭驿,左右围顾地寻了一下。
见得步青云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他正要往前走,却见得知府衙门的轿子快速得被四名轿夫抬了过来。
轿子在都亭驿对面的街道上停了下来。
长安知府山隹高从轿子里匆匆地走了出来,向着都亭驿赶去。
那山隹高抬头一看都亭驿的牌坊之时便见着了刘永铭。
山隹高一愣,马上冲着刘永铭走了过来。
“六爷!”
刘永铭停住原本就放慢的脚步,笑道:“我说山知府,你行呀,你是派人跟踪本王了还是怎么着了?如何知道本王在这?”
山隹高来到刘永铭面前,叹了一声说道:“哪里是来找您的呀,不过也一样!”
“什么就一样了?”
“别提了!”山隹高着急地说,“不知从哪里来了一大群桑农,挡都挡不住,都冲进长安城里来了!”
长安城里多了许多流亡桑农之事刘永铭一早就知晓了,那还是杨光禄与自己说的。
长安府衙的消息永远会比地方商贾在慢得许多。因为他们还得经过里长、县衙逐级呈报。
等山隹高那里收到消息的时候,桑农的数量其实已经多到不可掌控的地步了。
刘永铭此时却是笑道:“那不是正好么?来一个抓一个,正好抓去做苦役,这样长安这边的征夫就会少一些,减了些徭役,对长安府衙来说也是件好事。”
“六爷!您莫要玩笑了!哪里真能去抓呀!那些桑农原本就憋着一口怨气,下官若真抓了他们,那非把他们逼得闹将起来不可!天子脚下!我还要不要命了!”
刘永铭笑道:“那你想如何呀?”
山隹高说:“还能怎么着,只能先安抚着!我正为这事着急呢!”
刘永铭笑道:“这有什么好着急的!”
山隹高好似是真的在着急,他燥燥地说道:“要安抚就得先把他们喂饱了!可我手下现在没粮食呀!”
刘永铭疑问道:“你长安知府衙门是我汉国最富的衙门了,能跟你比的也就只有洛阳府了。你这里虽说不似洛仓那么多的粮,但如何也谈不上没粮食吧?”
山隹高苦着脸说道:“府库的粮食我哪里敢动呀!我可听说宫千树就是因为动了县库的银子才被发配到西边的。这还是皇上喜欢这个直言的人,才从轻发落,若是以私动县库为名,有几颗脑袋也不够杀的呀!”
刘永铭笑道:“那你现在这是……”
“这不是借粮来了么!都亭驿有个粮仓,先跟他借些粮食再说。”
刘永铭呵呵笑道:“这事让你手下的长安县去办就是了,看把你着急的。”
“长安县再如何,那也只是个七品官,都亭驿根本不买他的账 ,我只得亲自来了!”
“那也不至于吧?知府衙门可是有些闲银的,自己买一些不就行了?何必求着人家呢?”
山隹高痛苦地应道:“知府衙门就没这笔开支!”
“让地方豪绅捐一些也就是了,杜家、韦家他们多的是银子……”
刘永铭话一说完便愣了一下,他问道:“你不会是摊捐摊到本王头上来了吧?”
山隹高轻侧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刚刚一直没想起来,直到下了轿,看到了您,这才……呵呵。六爷,您……您不缺这点银子呀!”
“本王又不是你的钱袋子,凭什么你要我就得给你呀!我的银子也不是从茅坑里拾的呀!那也是本王一文钱一文钱地挣出来的!”
山隹高想了想,说:“六爷,那……那这样您看行不行。以府衙的名义跟您借点……”
刘永铭笑道:“知道侯不平吗?”
“知道呀。”山隹高不知道刘永铭为什么要提他,“右都御史,六爷您提他做甚?”
刘永铭笑道:“他曾向本王借了些银子,你问问他利息是多少,然后考虑考虑再与我开这个口借钱!”
山隹高一愣,为难地说:“六爷不至于会要过一分的利钱吧?”
“一分?外面什么市价了?还一分,最少两分!也别还价,原本应该九出十三归的!”
山隹高咬了咬牙,却是不敢更提借钱的事情。
刘永铭笑道:“不是,你若大的知府衙门就是挪不出来这点银子出来?先从乡绅那里让他们认捐一些来呀。桑农再也多不过万把人去,能耗多少粮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