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身边这群马屁精已经词穷,于是挥了挥手,算是压下了众人的声音。
“诸君,此事战后再说吧。”
众人闻言知意,这就是说太子很喜欢大家今天的马屁,等今天打完还得再听一轮,而且得是新编的,以前说过的就不必再说了。
“既然有利,那就加强攻击力度!”
陈煜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双手杵着佩剑说道:
“难得清河人今天愿意打一场硬仗,既然他们想死,那么本宫就成全了他们。来人,命令蒋元带领铁甲步兵出战,一定要一战将清河主力击溃!”
说完顿了顿,似乎有什么拿不定决心一般,但随着深呼吸的结束,陈煜还是回头吩咐道:“韩擒虎,你带着擒虎兵在铁甲步兵后面跟着,若是战局有利,你就跟上扩大战果,若这是清河人的阴谋诡计,那你就把正规军接应回来。”
韩擒虎闻言单膝下跪,大声应答:“末将遵命。”
众人闻言也是一惊,虽说死的不是自己不用操心,但太子说的话也太明显了,若是今天的局面也是清河人的阴谋,那么韩擒虎只需要把正规的兵士接应回来就行,投入的数万一棍汉就真的是放弃了。
“至于骑兵...”
陈煜正想下令,混迹在队伍中间的卫錞出列跪下大声道:“殿下!”
“哦,卫大人有话说?”
陈煜很是惊讶,虽说这个卫錞是幕僚处的副手,但一直以来被周尚文压得死死的,在这样公开的场合一般都不说话,今天居然主动站了出来,还打断了自己的话,看起来是真的有话要说。
“殿下,臣以为,骑兵不宜再动。”
“殿下,臣以为卫大人此言荒谬。”
卫錞话音刚落,周尚文就火烧屁股一般的跳了出来,身法之敏捷,怕是清河的强弩都射不中,完全不像是一个胡子都白了的老人家。
不等陈煜说话,周尚文就气势汹汹的说道:“殿下!我军在此蹉跎已久,消耗甚大,后方征粮已经征无可征,局势甚至有糜烂的危险!殿下乃大陈之主,自然是洞观整个天下,眼光不会局限于此处。现在我军占据上风,自然是应该如殿下所说,倚多为胜,派出全部力量,一击得胜!倘若今天让林海那厮跑了,这仗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而现在前线皆是步兵,那林海若铁了心要跑,谁能追得上?难不成让卫大人一个人骑马去拦?”
周尚文慷慨发言,众文臣不断点头。
作为朝廷重臣,眼界自然是要比一般的丘八头子要宽的,武将只会着眼眼前的战斗,而文臣则是会思考得更多,现在的周尚文,就是在确立自己思虑长远的人设。
“殿下!”
卫錞也喊了起来。
两次想说话的陈煜好奇了起来,自己外表上一团和气的幕僚处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内部针锋相对了起来,难不成是自己的明君潜质已经爆发,所以他们争相进谏?好事啊。
“殿下!臣以为,有比擒杀林海更为重要的事!”
“哦?那是何事?”
陈煜总算抢到了个机会开口。
“那便是殿下的安全!”
说到此处,卫錞须发喷张,如同是要去捍卫某些异常珍贵的东西。
“殿下,若是把全部兵马派了出去,以殿下之运筹帷幄,以诸位将军之勇猛无当,此战大胜是定然的。
可不管怎么说,我军都只是击破了清河人的左翼,到现在清河在其他阵地上依旧留有不少兵力,清河的骑兵更是完全不见踪影。
倘若我们投入全部兵力,连负责殿下近身安全的擒虎兵都出动了,而此时清河骑兵来袭,我等虽有以死保卫殿下的决心,但也难以护得殿下周全!
而若是不出动骑兵,这林海跑了也就跑了,只要殿下还在,这样的胜仗我们什么时候不能打?就算是后方粮食难征,可这难征又不是征不到,无非就是让地方官再用用心,挖挖潜力,苦一苦百姓罢了。
殿下身系天下,乃我大陈朝的根基所在,若是殿下有个万一,我们要这大胜,要这粮食又有何用!
若殿下不放心,便可问问韩将军,此时抽调骑兵是不是一个好主意!”
鸦雀无声。
最为尴尬的局面出现了。
虽说投入多少兵力都不一定能取胜,毕竟前方只是说了占据优势。
虽说调走骑兵之后,太子身边并不是一个护卫都没有了,大营中总还是有留守部队的。
但卫錞一席话,直接把太子的安危放到了天平上,现在谁又能拿出一个理由来告诉太子,你的生命安全其实没有这个这个重要呢?
毕竟哪怕打输了,还能再次来打,可要是因为此事让太子记恨上了,这辈子能翻身的机会可就没有了,能求得好死怕都是奢望。
毕竟太子殿下的心眼,嗯,不会比针尖更大。
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