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篇 归处

周末和朱珠、楠楠约好了去市里。

坐在车上，清河看着手机上的攻略，计划着这次目的地﹌步行街。朱珠拿着镜子还在化妆，张楠坐在车窗边时不时拿出手机看看消息，清河见那是个陌生的头像，本想打趣一番，张楠却发现了，马上侧着手机熄屏，她也就识趣的假装没看到转头往前看去。

街上成双成对的人往前不断走着，朱珠突然大步向前问：“唉，咱们什么时候能有男朋友啊？”

“工作了以后，爸妈就允许了，这个年纪这个职业，咱们到过年应该就会有很多上门来打招呼的相亲对象吧，毕竟我们也职业里的算热门儿媳了，哈哈哈”楠拍拍她们的肩膀，大笑着说，“不过我可能还不谈，还没心思。你们先来。”

看着她们那副模样，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个年纪果然还是“思春少女”，想着自己的恋爱是不是也即将开始。

中午她们决定吃的火锅。

筷子交错的时候总是会聊些其他的话题，清河看着张楠的脸，一时错愕，总觉得她和学校的那位男同事章子丰很相像“楠楠，你觉不觉得你和章子丰长得很像，风格也很像？”

她听罢垂下眼，接着搅动着锅底寻找喜欢的苋菜叶“没有吧。”

朱珠听到清河这么说也赶紧凑上去仔细看，看着两人相似的凌厉眉眼，掐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还真有点一样的那个意思哈。”

张楠往后一躲，停住了筷子，眨巴着眼睛，扮着一脸媚相，夹着嗓子问“有吗？”

看着她搞怪的模样。大家相视一笑，不再去提。

傍晚坐着大巴回家，三个人都玩的很累，脸上的妆暗沉下去，活脱脱像三个泄了气的玩具气球瘫在座位。

回家后洗漱完，终于一身清爽，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妈妈，吃了没？”

视频那边，一个梳着整齐穿戴干净的女人躺在床上眉眼低垂着望着清河。她的眼睛是现在流行的欧式双眼皮，但是眼尾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越来越向下垂，总是觉着忧郁。

“吃了，你晚上吃什么，一定要记得吃，不要为了偷懒省事就不吃了，伤的是自己的身体。”

“知道的。你什么时候回家？国庆要回来吗？”

“还不知道，我想回去。但是这里又走不掉。”她强忍着泪水，嘴角微微翘起，不知道是笑是哭。

“嗯。好。”我看着她此时的模样，真觉得她和鲁迅笔下的那些女人一模一样。根深蒂固的思想让她们死守住儿子和丈夫的成就，寸步难移。这么多年，她这般模样，我竟都习惯了，不晓得再说些什么，保持了沉默。

“那就这么说吧。”她挂断了电话。

清河深深吐出口长气，这是心里最大最大的一个包袱，时常压的我喘不过气。爸爸总是这样，虽然他身边有着也时常更新着所谓的新爱情出现，但妈妈总是屹立在那，像站在道德的审判高墙般，一直位于高处呼喊他。而四伯母也是如此，哪怕伯父嫌他生不出孩子，去外面私自做决定，就领养了个孩子回家，没过几年还就撒手人寰了，她也任劳任怨，一个人带徐景云生活至今。

听说爸妈他们相爱时也十分浪漫。只不过那故事的回忆只剩妈妈还留存着，时不时拿出来说一说。

清河打完电话，从冰箱里拿出前几天买的酒，炒了盘鸡腿肉坐在院子里吃起来。酒是冰的但喝下去却觉得从胃里烧出一股热气从嗓子眼里冒出来“嗝”。

晚上她就跟卢忱阳大概讲了下家里的事，当时只觉得，和陌生人讲是她能想到此类事情宣泄的唯一方式。或许是因为互不认识罢了。

后面的她边说边哭，直到最后闭上双眼睡下，他还在那里静静的聆听着，分析着。等这边静的只能听见电风扇的呼呼声时，他也开始自己的陈述，可没听上几句清河这边已经睡着，没有任何回应。

第二天，还没等清河走进办公室，里面哄闹的声音就已经传遍了校园，大家都在讨论国庆去哪里玩。汪老师从校门口冲进来对着他们大喊“话筒没关！话筒没关！”

手机弹出消息，除了汪梅老师在群里发了一句“话筒没关，你们讲啥都听见了。”以外，还有一句卢发来的“早起打卡，今天第一个逝者是个四岁的孩子。”

嗯，回忆起来，昨晚听完清河的家里的事，他好像也交代了他的工作。刚开始加上好友的时候，他怕清河忌讳这些，所以并没有提过工作的事，甚至一聊到工作就开始模棱两可的岔开话题。后面他才告诉她，他是在殡仪馆工作的，负责火化。看着他发来的消息，清河还是觉得震惊，这类行业的人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真的会在现实生活中接触到，大部分他的同行她也都是在电影、电视里才看过。

甚至睡了一觉，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条信息仿佛就是为了再提醒她，提醒昨晚她的失态和他的坦诚。

脑子里还没捋清楚，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