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篇

正式工作

九月，山坡田野间草木茂盛，稻田里的水色和天光交相辉映；乡间正是忙碌的时候，路上的闲人也少了很多。

四伯母还在田地里摘菜，笑呵呵地招呼着“清河，晚上记得来吃饭！景云今天也轮到休息，执行完任务，下班也早啊。”清河朝她点点头，接着往前开着。

这时的天气逐渐变得温热，和余冷未消的四月相比，现在的温度恰到好处。

穿着应景的黄色外套，骑着小毛驴穿梭在种满油菜花的小路上，好像一切都是最好的样子，虽然昨夜刚刚哭过。

一进校园，张楠就走过来，“清河，一起吃粉呀。”他们和往常一样在一楼聊天吃早饭，她仍然满脸春风，而清河仍旧愁容满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见到她和同事们相处的热火朝天的样子，就觉得仿佛自己永远只是个配角。里面热热闹闹，外面校长也热火朝天的在组织下午的防袭击演习。

打开备课本，一页页都是空白。学期初所有材料都要准备好重新登记，班主任手册，学困登记册，签到本，资助材料。一叠又一叠，课间回来一点点开始补充，班群里也要核对一下学生家长有没有修改群备注。

班里学生有14个，学困生4个，用老教师的话说“这个班可以随便教，名次是不会有了”。正常，还在实习的新教师接手的班最适合这些没有业绩可言的班了。清河怀着紧张的心，还是得进班开始上课。

第一天的课还是比较顺利的。午自习有时间，清河就坐在办公室准备明天的课。手机查一查，把教案再补充两条重点，这个时候跳出来一个推文“情侣盲盒”。

“叮叮叮”把手机放进抽屉，拿着备课本接着走上去上班会。

班长吴美琳是个一看就觉得很可靠的女孩，齐耳的短发，明亮的眼睛总是清脆的叫着“老师老师”。一天接触下来，她确实是最清河喜欢的学生。

回想起从前老师对她的样子，她才觉得轮到自己教书的时候才能理解，不管怎么样，老师都会偏心。一个又会读书又看起来乖巧的孩子谁不喜欢呢？在上课下课过程里也不会有所偏颇，但是内心又会看见她而喜悦，遇到难有学生回答的问题也会下意识叫她，再安排其余的学生思考。

“干嘛呢？”咚咚咚，窗外一个穿着警服的少年轻轻扣响玻璃。

“徐景云，你来干嘛？”

“刚好校长邀请我们所过来演习，这不刚休息，就又抓着一个在发呆，而且还偷偷傻笑的老师嘛。”徐景云表情夸张的说完，看着清河别扭的表情，满意的下楼了。

看着离开的徐景云，清河朝这个幼稚的人远远的哼了一声。接着又打开手机点开翻阅昨天没有来得及看的公众号，里面是一个小程序的推荐——情侣盲盒。

正准备点进去，上课铃就滴滴地催促上楼，我调整好表情整理完衣服走进教室，“同学们好，上课”…

学生陆续离开学校，看着还没有写完的教案，烦躁的扔进包里。骑上车，右手边就是夕阳，每天下班给我拥抱的就是这片温柔的“橘子海”。

到四伯母那时，她还在厨房里忙活着。银白的发丝一股股藏在头发里，越来越显眼，四伯父的遗照她还是摆在前厅。“清河，你先坐，还有一个景云爱吃的红烧肉还没做好，你爱吃的炒猪肝已经好了，你先吃那个。”

“好好好，我给景云哥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哪了。”

“不用打喽，曹操到了。”徐景云挥着手机就走了进来。

“景云回来啦，开饭开饭，来给妈妈端菜。”三个人一人一个方向坐着，空出一位刚好是四伯父的位置。

“你伯父也爱吃这个红烧肉，景云也爱吃。这点还是像他。”伯母边说边给景云夹菜，许景云只是笑着不说话。

看大家吃的差不多，清河把刚刚偷偷放进冰箱的蛋糕拿了出来，对着徐景云说“生日快乐，我可没忘。”

徐景云愣愣地盯着清河，突然回想起，她在办公室发呆难道是在想这个？想着想着，突然耳朵慢慢热了起来，觉察出气氛尴尬，他还是先把蛋糕收下，龇着大牙说道“谢谢，姜姜”

伯母微笑着说“我都没说，你也记得住，太客气啦，景云你得对清河客气点，别再像小时候一样打起架来没轻没重。”

“知道的，但是小时候姜姜的伤最多是自个擦破的，那我可是实打实被揍的。”

“哈哈”我和伯母听到这都忍不住的笑了。

吃完，伯母在门口水池里一泵泵压着水泵，再一勺勺的打泉水洗碗，突然她口袋里手机铃声响了。

只看伯母把手放在身前擦了擦，接通电话放在耳边，只说了句“喂”就沉默着听对方说。

再小声地唤着“景云，你妈电话。”

许景云看了看我，又低着头走过去，拿起电话没做声，只是默默离开，绕到房子后面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