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便是已过四天。
西陵县县试的第四场在今天如期而来。
贾瑜依旧是一身青袍书生的打扮,他的位置已经从最开始的‘甲列十六’变成了‘甲列一’。
每一场的县试,是按着上一场的名次来排座位的。
而贾瑜在先前的三场,均是第一名的成绩,因此座位始终是第一个。
在等待入场之际,贾瑜举目望去,相较于第一场时的人数,这最后一场差不多只有当初百分之十的样子。
十中取一,可称严苛了。
如最开始时令人印象深刻的那几个鹤发老叟,今天便没有出现,想来已是落榜了。
贾瑜观察着其余考生的同时,诸多学生也同样在看他。
众人借着入场前的闲暇时间彼此交流,而此时风姿不凡的案首贾瑜无疑是众人的话题中心。
毕竟连中三魁,贾瑜的案首身份已是确定无疑了。
需知每县的案首,在后面的府试院试几乎都是必过的,这也已经是科举的潜规则之一了。
毕竟如果把人家的一县之首给否了,那不是暗示这县令的文教不过关吗。
学政再怎么不晓人事,也不会这般撕破脸皮。
“这次的案首,看着倒是好生俊朗。”
“看着年纪也不大,想来又是个神童。”
“唉,兄台所言是极,这等天赋都是老天爷赏饭,似我等凡夫俗子强求不得。”
三五考生聚在一起,言语中尽是艳羡。
县试虽然相比后面的乡试殿试简单些,但也不是人人都能过的。
大部分进士在考过童生时也都是在十六到二十五岁之间了,张居正能够在十二岁中秀才已是古今稀奇。
见众人热切模样,一名中年书生冷声爆料道:“哼!你们又知道什么?我若是有他的家世,莫说秀才,便是举人也中了。”
闻言,有机灵的立马反问道:“什么意思?”
中年书生冷笑一声,他是本次县试的第二名,自然对贾瑜不服气的很。
此刻便低声说道:“你可知这人姓什么?是什么来头?”
他这副讳莫如深的模样顿时引发众人好奇,顿时有人发散着脑筋猜测道:“莫不是姓刘,和县尊是本家?”
“非也非也!也太小了些。”
“难不成是姓张?与陛下.....”
中年书生连咳几声,慌忙打断道:“胡说什么!你也是真敢想!”
他不再卖关子,沉声道:“今科案首姓贾,而这个贾正是当朝宁国公府的那个贾!”
还不待众人惊讶,中年书生又补充道:“不仅如此,此人还是当朝五品大员,掌着神京的五城兵马司上下万余人!”
这下,这群书生们顿时炸了锅。
在这些自恃风骨的读书人眼里,堂堂国公府不算什么,倒是贾瑜这实打实的五品官令人心生羡艳。
便是千辛万苦的中了举,自己不还是要从七品知县做起?
而对方年不过弱冠,就已经身居如此高位......
这还要来和我们抢童生的名额?
正在众人心情愤愤不平之时。
似是有所醒悟,旁边一个年轻人恍然大悟道:“此人莫非就是那师从西陵散人的贾瑜贾景岳?”
这年轻人似乎是贾瑜的死忠粉丝,见到众人向自己看来,连忙与有荣焉的将贾瑜的事迹一一复述了一遍。
末了还自我总结道:“若是贾公子的话,那一个小小案首也是理所应当的,不是谁的文章都能列于天坛祭文之上,以告皇天后土。”
言辞之间,显然是对贾瑜推崇已极。
中年书生脸色一黑。
但如今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他继续反驳道:“荒唐!天真!你还真以为那些名篇是他自己写来的?”
瞟了一眼远处的贾瑜,他笃定说道:“这人岁数才多大?阅历怕是还不及你我十中之一,如何能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般的深沉感悟?”
“依我看,不过是寻找的幕僚师爷来代笔罢了,甚至说不得就是王公为他书作后,用来邀名的!”
他这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多少令旁人有些信服的点点头。
其实少年贤才并非前所未闻,王勃写下《滕王阁序》这种千古名篇时,也不过十四岁。
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这种又何尝像是少年人能写出来的句式?
只是文人相轻,这些书生打心里不愿意承认别人比自己更加优秀罢了。
他的同窗坏笑着打趣道:“杨大,你这木讷性子今天怎么这么积极?莫不是收了银子?还是说自己想当这案首?”
中年书生杨大被说中了心事,心脏猛地一跳,立刻强装作无事说道:“说什么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