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瑜这份赌约是他自己脑中急智所想出的。
因为这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对比,朝臣们对于五城兵马司和京营的水平要求本来就不在一条线上。
对于贾瑜来说,明日的比试平局即是胜利,小胜即是大胜。
而只要输的不难看,他就等于是踩着京营的面子来上位扬名。
届时,天子对他的治军之才必然会有更深的印象,方便贾瑜日后执掌军机。
柳芳面色沉凝低头不语,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后悔,早知道自己应该再观望一下的。
忠顺王脑侧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散乱的理智多少回归了一点。
他寒声道:“本王不过就事论事,一切都是为了朝廷,有何不敢?”
虽然刚才被贾瑜的反击怼的一时脑子混乱,但是忠顺王还是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为自己安上朝廷大义,不落话柄。
贾瑜拱手冷声道:“既然如此,就请王爷明日看好了我兵马司的表现。”
他转身看向皇帝,恭声道:“陛下,臣请京营抽出百十号人于兵马司同台对比,让百姓也领略一下京营将士风采!”
贾瑜刻意不提耀武营,改口说的是京营,就是要利用这份高高在上的架子逼着柳芳答应。
果然,柳芳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王子腾皱着眉头出列道:“陛下,臣请耀武营负责明日天坛之东戍卫,由五城兵马司负责天坛以西戍卫,孰优孰劣,一看便知!”
事已至此,作为京营节度使他必须要站出来说话。
王子腾心里其实也烦躁的很,这件事本来和京营什么关系都没有,结果现在莫名其妙的摊上了!
都怪柳芳自作主张,想要邀功献媚!
不过,这也正说明了他在军中的根基并不稳当,麾下十二团营对他大多是面服心不服。
在这种事情上,一个下属居然敢先于王子腾表达意见。
宣文帝瘦削的脸庞面无表情,平静道:“可!”
其实这位中年天子的心里已经笑开了花,看到贾瑜和京营对立是他一直以来最想要见到的局面。
似是又想来了什么,宣文帝道:“王卿,明日典礼一应准备,记得和礼部提前交接清楚。”
王子腾弯腰道:“臣领命!”
他心中不妙的预感更加强烈起来,礼部尚书可是贾瑜的老师啊!
夏守忠适时在皇帝耳边说了几句,宣文帝遂笑道:“既然如此,今日朝会便散了吧,偏殿已备好午宴,诸卿自用之!”
待群臣行礼谢恩之后,宣文帝一拂衣袖,脚步轻快的离去。
贾瑜会合了贾政,正要前往偏殿略饮几杯酒,就看见北静王水溶朝自己走来。
水溶清秀面貌此刻担忧道:“景岳,殊为不智啊!”
似乎是怕贾瑜不理解,他连忙道:“京营是咱们武勋的地盘儿,你和他们斗起来了,那不是内讧吗?更何况王大人也是你们贾家近亲,这么做过一场,以后面上多难看!”
贾瑜凝眉打量一二,发现对方似乎是真心的。
便沉声道:“王爷你也看到了,这是柳指挥率先发难,与我何干?倘若我就这么闷头应了,那我手下几万兄弟又该如何看我?”
他看了眼远处聚在一起的王子腾柳芳等人,继续道:“王爷是好心,想要武勋拧成一条绳往一处使劲,奈何咱们里面有人存了心往外拐,这种人是拦不住的!”
言罢,贾瑜便带着贾政转身离去,只留下水溶一人在原地徘徊。
坤宁宫内,自打传来了金銮殿朝议的消息后,便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奇怪状态。
在座的夫人们,虽然一个个言笑晏晏交谈甚欢,但神色之中却多少都带有几分的心不在焉,眼神瞄着坤宁宫门口。
显然是对着前面的消息极为关注。
没过多久,便有一个内侍进来禀报道:“娘娘,事情弄清楚了。”
卢皇后急忙道:“什么原因?”
“先是忠顺王爷指着那位贾将军,说其麾下人手良莠不齐,难以担负大任!后面又有一位京营的柳芳将军主动请为护卫,要将这事情揽过去。”
殿内女眷声音一静。
卢皇后心头惊疑不定,继续道:“那景岳怎么说?”
内侍摇头道:“奴才走时还不曾见贾将军说话。”
皇后甩甩衣袖吩咐道:“你再去看看,有什么事情及时回来知会本宫。”
随着内侍离去,下面的女眷逐渐从安静中脱离出来。
忠顺王妃年过三旬风姿尚好,此刻和身边几个皇室宗妇笑着道:“我家王爷既然这么说了,那贾府的小子就肯定是有什么问题。”
这妇人说话时,虽然不像刚才王夫人一样特意大着嗓子显摆,但也没有遮掩什么,附近的人俱是听到了。
柳芳之妻听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