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又过了数日,不知不觉已经是腊月二十八。
虽然凤辣子口中的这顿席面很诱人,但是贾瑜终究还是没能吃上。
因为从第二天中午开始,贾瑜就被留在宫中商议庆典中的各项事情。
每天朝至暮归,连看守皇城门的侍卫都认识了他。
王熙凤的东道自然也是抽不出空来。
当皇帝绝不是轻松的,尤其是值此岁末进行改元。
除夕日,宣文帝需要接见京中各家勋贵例行赐宴,完毕之后还有皇室的家宴等。
大年初一新年伊始这一天,宣文帝要外出皇宫前往天坛进行祭祀,一路上文武百官都需要随行。
贾瑜身为五城兵马司老大,不仅要提前探好路线消除隐患,还要全程跟随御驾保护。
好在如今的火器还不先进,这任务说起来倒也不算多难,只是需要大量人手布控。
和皇宫中的亲卫军统领们磨叨完嘴皮子,将事情差不多定好,此时天色已经大黑了起来。
贾瑜上了马车,揉了揉额头问道:“几时了?”
“大爷,酉正时候了。”
“直接回府吧,今日不去西府了。”
宝柱应了一声,甩了声马鞭开始驾车。
车轮滚动间,贾瑜坐在马车里默默思索这几天的事情。
南城精武帮一案,三法司刚从他这接手时声势异常浩大,整个顺天府都是风声鹤唳的状态。
结果没过一周,等到后面改元的事情一出,话题热度转移,此案迅速冷却降温。
最终三法司给内阁结案的论定是:床弩等皆系军器监匠人所为,与九边无干。
怎么说呢....
差不多就是后世的经典环节‘实习生失误操作’,内阁信不信不说反正贾瑜是信了。
刘永言大概是最倒霉的一个,直接被抓了壮丁,以御下不严堕怠公务为由被吏部下马,外放成了云南的一个知州。
至于贾瑜等人的奖赏,除了常规的金银之外,他还得了一件宣文帝手书的御赐墨宝,上书四个大字:忠贞骁勇!
倒是被贾母高高兴兴的拿了去,挂在西府荣庆堂上。
可以说,这些都没啥用.....
贾瑜心知,皇帝是在有意淡化此案的影响,自然不会重赏什么物件。
心里又想了想,他探出身子来到车门旁边问道:“宝柱,前些天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宝柱一边驾车一边道:“大爷,少奶奶的事情有些久远,现在是得了点消息,但是真假难说。”
他口中的少奶奶,自然指的就是秦可卿。
宝柱是贾瑜最贴身的小厮,自然清楚二人之间的关系。
“无妨,你先说,我自有分辨。”
宝柱答应了一声,下意识压低了声线:“少奶奶是秦家多年前在城西救济养生堂抱来的,据说是秦大人当时膝下无子,特意从那边选了个没有亲戚的弃婴。”
调查秦家,是贾瑜上次在紫禁城见过秦可卿父亲秦业后起的心思,遂吩咐了宝柱让其利用兵马司人手秘密查探秦可卿的往事。
五城兵马司麾下人员广阔,平常又经常和商贩摊户打交道,内部消息渠道可谓五花八门,说不准其中哪个成员的奶奶大姨就知道一些小道消息。
当然了,这些消息准不准就另说了。
贾瑜下意识一皱眉:“膝下无子,抱养女婴?”
不是他歧视女人,而是在古代,这重男轻女的风气就是这么强烈。
秦业是个守礼的读书人,但越是这种‘君子做派’,就越看重这些传统。
贾政就是个典型例子。
宝柱显然也知道不大合理,继续道:“反正是这么说的,秦家老爷怎么说也是个官,他去领养还是算少见的,那些人记得挺清楚。”
“至于少奶奶亲属....据说是没有了,因为当时城里一度兵荒马乱的很,许多记载的明细早都遗失了。”
“能查到的基本就这些,要是再往深了挖,只怕动作就大了。”
贾瑜点了点头退回车厢,心头埋上层层阴云。
若是旁人,可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这理由也算合理。
那时候废太子起兵谋反,连贾府一家都风雨飘摇的,一家养生堂出了点问题也能理解。
可是贾瑜有着未来视角,自然感到其中的不对劲。
只是秦业的履历实在没什么值得挖掘的地方,勤勤恳恳在工部干了大半辈子,这么个老好人怎么看都和废太子乱党不搭边。
他在心里思索了一二,补充道:“宝柱,你再去查查义忠王府和秦府这些年有什么往来。还有可卿嫁进咱们家后,义忠王府那边的反应。记住了还是小心查,动静不要大。”
在不晓得其中禁忌之前,贾瑜是绝不会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