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还怪冷的。
赖家前厅,在众多仆人颤颤视线中。
贾瑜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慢悠悠的品起香茗,冉冉热气在茶杯里上升涌动。
赖嬷嬷不知道是喊累了,还是被冰冷地面冻僵了,此刻声音沙哑不断念叨着:“我要见老太太,我要见老国公.....”
柳湘莲上前直接一脚踢在她腿弯,令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叱骂:“聒噪!”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就在贾瑜刚要喝第二杯的时候。
几个兵丁押着赖家的账房过来。
那老账房穿着员外衫的身形发抖,在贾瑜目光注视下连忙道:“大人,银库内只有现银十四万七千多两,另有银票五万两五千两......”
贾瑜起身,走到赖嬷嬷身边盯着对方灰败的脸庞:“怎么只有二十万两?”
赖嬷嬷已经说不出话来,嘴里只不断重复着:“我要见老太太...有主子欺负奴才了...”
“你也知道你是奴才?你的家业,有多少是自己挣来的?又有多少是从公中贪墨的?”
不等老太太回应,他转身就走,只留下淡淡余音:“本官说过,一两银子也不能少,现银不够就拿珠宝古董,珠宝不够就用地契房契!若是这些都不够,就用你的命!”
赖嬷嬷说不出话来,贾瑜凌厉的话语不断在她心头回响。
下一刻赖嬷嬷两眼一黑,直接跌倒在地。
赖家,完了!
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正和王夫人、凤姐、元春三人说着话。
再加上各自的丫鬟,陪房,管事,整个荣庆堂内拢共算下来得有二十多人,着实热闹得很。
最近贾母心情不错,原以为上次的事情西府这边做的这么不地道,贾瑜回来后要大闹一通,结果没想到对方竟然像没事人一样,对这提也没提。
她虽然觉得自己还制得住贾瑜,但也着实不愿意和对方撕破脸面。
贾母哪里知道,这都是自己懂事的孙女元春在其中回旋。
赖大媳妇见气氛和谐,请示道:“老太太,这最近年关也到了,咱们是不是也该洒扫一下,装点装点门面了?”
所谓装点门面,自然是要除旧迎新。
贾府这样的人家讲究得很,不可能和普通老百姓一样将就过年。
每到年底,这里里外外的更换装饰,就是一笔不菲银子。
贾母笑呵呵道:“对,你看我年纪大了连这些都忘了,是该换了。”
旁边的王熙凤下意识皱眉,她是大管家自然知道荣府公账如今是个什么状况,这银子不是出不起,只是她不愿意出。
尤其是知道东府已经拿下了赖二后,她更不愿意了。
思忖一下,她干脆以进为退,笑意盈盈的说道:“今年大姑娘回来了,我看不仅要换,还要换些顶好的热闹热闹!”
元春闻言连忙摆手推拒道:“哎呀,我又不是什么外人,哪里值当这样?”
生怕王熙凤起哄,元春连忙起身走到贾母身旁拉着胳膊道:“我能回来和老祖宗爹娘团聚就心满意足了,可不敢奢求这些。”
贾母被元春哄得眉开眼笑,自然是连连点头。
见状,赖大媳妇脸上流露出失望神色。
这明年还要给自己儿子捐官,又是一笔大花销。
今年如果不借着机会多捞点,可怎么过年呀!
她正想着要不再劝劝,突然见到自己外人赖大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门帘扬起更是带来了一阵寒风。
贾母被冷风一激,眯起眼睛,心头多少有些不满。
赖大哪里顾得上这些,他跑到贾母身前就是跪下,把头磕的duangduang响:“老太太老太太,求求您救救母亲吧。”
贾母一愣:“什么?赖嬷嬷怎么了?”
伏在怀里的元春也好奇看过去。
只见赖大涕泗横流,哭着道:“东府的瑜哥儿,不知怎滴上午带人冲到老奴家里,将母亲还有家中众多家眷全都押走了,听说是要治什么罪!”
赖大额头青肿着,他高举右手信誓旦旦道:“老太太,老奴敢发誓,这辈子就没做过什么亏欠咱们府上的事,瑜哥儿是受了奸人蒙蔽啊!”
赖大媳妇也连忙跟着跪下,哭着道:“老太太,救救我们家吧!”
转眼间,和谐的荣庆堂就喧闹起来了。
王熙凤对此冷眼旁观,不置可否。
荣国府有四大管家:赖大、吴新登、林之孝、单大良,这四个各有各的职务,但是总的来说还是赖大最大。
凤姐管着公账,自然也被赖家掣肘的最深,虽然不至于卑躬屈膝,但是也算不上如臂指使,多少要商量着来。
以她的心高气傲,自然受不了这种气。
此刻见到赖大和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