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文帝和卢皇后大为惊讶。
在他们看来,贾瑜无论是同意与否,都能够理解。
可偏偏少年却选了这最是不得利的一条路。
宣文帝目光柔和,严峻的脸庞也不禁软和了下来。
贾瑜这样的表现,让他心里对贾瑜的为人品质更加信任了。
这样一个友爱亲朋,关怀家人的少年郎,自己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景岳,朕也是看着元春性格贤淑稳重,又和恬儿关系亲近才有此想法。”
恬儿,也就是宁和长公主张恬。
宣文帝笑眯眯道:“更何况,如今恬儿也已经出宫开府,元春若是去宁和府上,比起宫里也更方便归家探亲不是?”
贾瑜心中仍有踌躇,皇帝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属实难以推拒,但贾瑜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非要遣送元春出宫。
元春却直接跪在地上,深深叩首诚挚道:“陛下,娘娘,元春德幸天恩,岂敢有推拒之理?瑜弟不过一时糊涂,还望陛下莫要责怪于他。”
她看着贾瑜不说话的样子,生怕他为了自己顶撞皇帝,于是急忙接下了这份差事。
卢皇后容颜明媚,贝齿开合轻声道:“元春,等下你就和景岳出宫去吧,今年就回家里过个团圆节,等到明岁开春再去宁和府上也不迟。”
卢皇后索性送佛送到西,反正也没几天了,不如直接给元春放个年假和家人团聚,正好也让贾瑜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事已至此,贾瑜自然也只能领命。
再次谢恩之后,他在夏守忠带领下到了元春的小院,等待元春收拾完东西一同出宫。
上书房人员散去,只剩下皇帝皇后两人,再无外人。
宣文帝脸上的柔和神色一扫而空,摩挲桌面冷声道:“朕贵为社稷之主,如今却连个宫女都留不住!真是憋屈!”
卢皇后在他身后轻柔的给皇帝按摩着穴位,一边柔声道:“元春如今去了宁和府上,也算不上离开。”
“戴权那蠢奴才...真有如此狗胆?”
“他原本是想着明年开春大选时将元春遣送出宫的,估计臣妾打听到的这个消息,说不准也是那刁奴自己放出来的。”
宣文帝冷哼一声:“这狗奴才倒是谁也不想得罪。”
戴权奉着谁的命令,毫无疑问是太上皇,遣送元春也是为了防止宣文帝和贾府走的过近。
但是戴权这个人精却不愿意过于开罪宣文帝和卢皇后,所以自己放出来这个消息,免得到时候大选时闹得两边难看。
只是这么一来,宣文帝这位自尊心极强的天子毫无疑问更加感到憋屈了。
哪有这样的九州之主?
卢皇后音调柔柔,忧虑道:“臣妾担心的是,皇爷会不会因此恼怒恬儿...”
宣文帝沉默一瞬,语气生硬:“恬儿性子活泼,父皇还不至于刁难她一个小辈。”
卢皇后心中叹息,这父子之间尚且如此,张恬不过区区一个女儿家,在这无情的皇室斗争里又算得了什么?
但她只是沉默,不敢多问。
这位枕边人,自从登基之后已经愈发变得让她陌生了。
另一边,贾瑜和收拾好行李的元春一同出宫。
元春东西简单,虽然在宫内住了十一年,然而收拾起来也不过两个包袱。
正好抱琴一个,贾瑜一个。
掂了掂手上轻盈的包裹,贾瑜感叹道:“这么多年,真是苦了大姐姐。”
元春年华正好,如她一般岁数的女孩子公侯小姐,哪个不是成箱带柜的一大堆东西?
可元春的行李里,不过是一年四季的几件换洗衣服和寥寥几支首饰,寒酸至极。
以元春的俏丽,在宫内非但不能打扮,甚至有时还要刻意扮丑,免得引起别人算计。
抱琴走在前面,听到忍不住回头问道:“瑜大爷,小姐这回回家真不用再入宫了?大爷可是说话算话的?”
丫鬟抱琴从小就随元春入宫,其主人经历的辛酸苦辣都落在她眼里了,因此对于无情的贾府众人更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贾瑜又是初见,是以她语气当中多少有点不客气。
元春嗔道:“抱琴,说什么呢?”
贾瑜也不着恼,他笑道:“回来做什么?这劳什子的鬼地方你还想回来不成?”
元春被吓得一跳,立马堵住了贾瑜嘴又看了看四周,见到左右没人才松了口气责怪道:“瑜弟,你怎么这么大胆!”
贾瑜暗自心惊,此时冬天众人皆穿着棉袄体态厚重。
可元春这一个松口气胸前竟有起伏翻涌,可见元春之天赋异禀...
此女...胸中有料啊!
贾瑜安慰道:“大姐姐莫慌,我自然晓得厉害。只是这地方害的大姐姐和至亲骨肉分别十余年,又在宫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