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表演过舞台剧,贾瑜出宫后坐着马车徐徐前行,不久便回到了宁国府。
宁国府内虽然仍是着丧戴孝满目素白,但是在贾瑜重新收拾了一番之后,较之原本死气沉沉的样子倒是多了一点朝气。
看见贾瑜回来,紫鹃带着几个仆役迎上来道:“大爷,西府刚才派了人来,请大爷过去叙话。”
贾瑜皱了皱眉头,知道肯定又是有话要问,心里多少有些不太想去。
他对着丫鬟问道:“那边可说了有什么事?”
紫鹃摇头:“不知道,赖管家没说。”
心头略略思忖一番,贾瑜大致了然西府的意图。
按住紫鹃替他脱披风的动作,贾瑜笑道:“我直接穿着这身过去,免得麻烦。”
又扭头吩咐宝柱:“去把我书房挂着的剑取来。”
紫鹃:“。。。”
怎么大爷只是去个西府见老太太,倒是搞得像比上朝还郑重?连宝剑都带上了...
贾瑜站在原地,又吩咐了紫鹃:等下要是宫里来人,便直接请去西府。
其实他说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宣文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夏守忠。
夏太监要去内库取朝会时天子赏赐的绢帛金银,还要书写圣旨加盖印章,因此慢了贾瑜一步,同时也是为了给贾瑜准备的时间。
看见宝柱从书房里取了剑回来,贾瑜便转头迈步向西府而去。
踏在青石路上,他思绪飞扬,是时候找个新管家了。
东府原本的管家赖二,这个毒瘤肯定是要除去的,但是新的管家人选还真不好挑。
一般来说,像宁国府这样的国公府,都是内外两个男女分别管事的。
之前就是赖二对外,贾珍夫人尤氏和其陪房对内。
对外的男管家尚且好说,他心中已经有了属意的人选,就是昔日的同窗贾芸。
贾芸年纪比自己大几岁,自幼家贫,但是对父母孝顺自己也一直努力奋进,谈吐性格都算不错,也是如今贾族里为数不多看得过去的人了。
请他做管家,也不需要安排太多的任务,每日只用贾芸来负责府内的吃用调度,和亲戚之间的节日走动这些小事即可。
朝堂官场上的事情,贾瑜自有手下的亲信去打理,用不上贾芸。
只是对内的女管家却实在难以寻觅,眼下秦可卿不适合光明正大的抛头露面,紫鹃碧蕊两个又对这些事情兴致不大。
在这个位置上,贾瑜需要寻一个既忠心,还有能力的人,最好还能帮着贾瑜和西府这边偶尔打些交道。
他心里琢磨着,说实话鸳鸯倒是个不错的人选,蕙质兰心八面玲珑,只可惜贾母估计不会割爱。
看了眼身前越来越近的荣庆堂,贾瑜收起想法,大步走去。
贾赦正站在荣庆堂里慷慨激昂的喷着唾沫:“瑜哥儿年纪轻,哪里把握的了这么多的事?倒不如让我帮衬着,也免得以后像现在生出了大祸。”
同时刻,贾瑜刚好行至门外,听见这话薄唇一抿,脸上流露出森冷的颜色。
无视了门口婆子们的阻拦,一扬卷帘贾瑜直接大踏步闯了进来。朗声问道:“我却不知自己几时生出了祸患,又惹得大老爷心烦?”
他一双云靴明明踩在绵软地毯上步伐轻盈,却走出了凛然的气度。
腰间束着的古拙长剑花纹繁复,似乎下一刻就要出鞘。
贾赦的滔滔不绝被他突兀打断,又被贾瑜这如入无人之境的气度压的一滞,张了张嘴竟没说出话来。
贾瑜看都不看他一眼,拱手向贾母行礼道:“孙儿贾瑜,见过老祖宗。”
他身上还未散去的寒风,伴随着凌厉的气势逼的贾母昏黄老眼一眯缝,无力与其对视。
贾母叹息道:“瑜哥儿免礼吧,你也不要怪大老爷说得难听,我们听说你自己一个下了朝进宫面圣去了,这...”
贾瑜起身,大大方方点头道:“不错,孙儿在下朝之后,确实又跟着夏总管进了乾清宫面圣。”
贾赦立马得意一笑:被我说中了吧?
看着贾母摇头叹息的样子,贾瑜转过头看着贾赦,冷声道:“只是陛下召孙儿过去,是商议国家大事,却不知怎么就成了大老爷说的大祸?”
听闻这话,李纨探春等眼眸顿时一亮。
贾赦却是不信,摇头嗤笑讥讽道:“瑜哥儿,你何苦在我们面前说这些大话?你一个稚子,哪来的资格商讨国家大事?”
他虽然荒唐了十几年,但是自认为自己这国公府长子的底蕴还在,心中仍然自视甚高。
我都没得到陛下召见,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凭什么?
皇帝又不是贾瑜他爹,凭什么要和贾瑜商议朝政?
贾赦心中万分笃定,贾瑜就是在扯谎强撑着。
贾瑜站在堂中抱臂而立,身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