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神色尴尬,看着宝玉背影,素手在空中虚拉,她刚想拒绝,但是热情的宝玉完全没给她拒绝的时间。
一旁的英气明媚的探春见到左右无人,突然鬼鬼祟祟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塞到宝钗衣襟里。
正是贾瑜在来扬州的路上,嘱托探春送给薛家的书信。
薛宝钗俏脸懵懂:“?”
探春英气勃勃的大眼睛看过来,樱唇附在宝钗精致白皙的耳侧说道:“宝姐姐,莫要在这里打开,回去再看。”
薛宝钗水杏一般的眼眸露出狐疑,翠眉一挑,看着探春道:“三妹妹,好歹也要告诉我此信是何人所写?”
探春瞟了眼宝玉尚在花园里摘花的身影,拉过一旁的迎春,安排道:“二姐姐,等宝玉回来帮我应付一阵。”
方才拉着薛宝钗,前往前方休息的亭中,将发生在贾瑜身上的事情从神京到扬州细细说来。
迎春穿着湖蓝色的衣裙,宛若仙女。
她颧骨略低,鼻尖小巧,绣眉樱唇的弧线温婉而流畅。
这位‘笨蛋美人’是典型的古典派美女,细腻的鹅蛋脸蛋存有留白,属于越看越耐看的类型。
此刻迎春正呆呆看着探春宝钗远去的身影,嘟起小嘴心里委屈。
明明我也知道很多瑜兄弟的事情嘛...
为什么不让我去说?
怎么又留下我一个去应付宝玉?
还好迎春不喜欢多说话,没有被采花回来的宝玉发现心中藏着的小情绪。
不然贾宝玉指不定又要发脾气,再摔一次玉。
‘我跑去花丛特意给你们摘花,你们居然没一个关注我的!这劳什子宝玉不要也罢!’
薛姨妈又在贾府待了小半天,及至太阳西斜,拒绝了留饭的邀请方才带着女儿归家。
进了门,在椅子上略休息了一会,又找来薛家下人问道:“你家大爷呢?”
下人讷讷道:“大爷一早吃过了饭便带着小厮出去了,现在也还没回来。”
薛姨妈气急,怒骂道:“这孽障!我们娘俩为了家东奔西走的,他倒是见了天儿的快活。”
又看向下人呵斥道:“杵在这里做什麽?还不快去找?”
宝钗看着下人慌张离去,这才劝慰道:“妈妈,快息息怒,哥哥那么大的人,应是有什么正事才出去的。”
薛姨妈喝了口茶水,失望道:“你哥哥的混账性子,你还不了解?”
宝钗沉默,莹润的俏脸也暗了暗。
她岂能不知?只不过是强行安慰下罢了。
想起了探春交来的书信,她屏退了周边侍女,独留下自己的贴身丫鬟莺儿,方才将其从怀中取出。
薛姨妈奇道:“乖囡,这是什么人写的信?是谁给你写的?”
又想起戏班子里各种私奔戏码,慌张道:“你可不要被外面那些花言巧语的臭男人糊弄了,妈妈摊上你哥哥这个孽障已经是受了罪了。”
言下之意,倒是怀疑自己女儿在外面认了什么情郎。
宝钗秀美的脸庞一红没好气道:“妈妈说的什么胡话?这种话说出去女儿还活不活了。”
薛姨妈方才发现自己失言,轻拍了下嘴巴赶不迭道:“哎呀是为娘的不对,说错了话。”
宝钗不再回复这个心眼憨直的老娘,拆开书信,细细阅读。
未几,放下信感叹道:“怪不得三妹妹言语里多有崇拜,这位瑜表哥是个有大能耐的!”
薛姨妈好奇拿起书信,看了一遍欣喜道:“这个贾瑜是什么人,他说的可是真的?”
贾瑜来信简洁扼要,先是常规的寒暄问号,随后便直入正题。
他想和薛家搭伙,做新盐号的买卖,薛家以各地的铺子和渠道入股,占新盐号买卖的两成股。
又在信尾邀请薛蟠前去扬州做客,另有一份新营千户的锦绣前程特意为他准备着。
薛宝钗波光艳艳的眸子微眨,将刚才探春说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末了总结道:“这位表哥是王公弟子,又是宁国之后,信中内容想必是错不了的。”
薛姨妈欣然而笑,自从丈夫去世后,家中生意营收常年下滑,如今能再开新源自然是最好的。
更何况,贾瑜还给薛蟠准备了六品千户的位置。
她看向宝钗说道:“今日见老太太,我和她把乖囡你明年入京大选的事情说了,也不见老太太有个什么回应。”
“原以为老太太是不想偏帮咱们的,没想到如今在这里等着。”
又美滋滋地臆想道:“也不知道这个新缉捕营千户危不危险,咱们家就你哥哥一个血脉了,不如让你那表哥看看能不能换个别的六品官当当。”
宝钗面露无奈,看着做起了白日梦的妈妈无语道:“妈妈,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想的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