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恼怒:“我和大嫂子两个妇道人家,陪着他一个外男喝酒?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又拧眉竖眼的骂:“你自己没能耐,却跑来怪老娘,你怎么不提贾瑜能和大嫂子说的有来有回的?”
王熙凤的自尊心就比贾琏的差了?她向来是个好强的人,今天在酒席上也是讷讷无言,贾琏的表现又被贾瑜完爆。
心里早就憋着一股火气,贾琏的埋怨就是把她心里的火点燃起来的引线。
贾琏听了气极反笑:“好好好,我是个没能耐的,你以后抱着有能耐的睡吧,我伺候不了你了。”
他说完有一点后悔,但想了想明天就要出发前往江南,也不必畏着王熙凤什么。
当下一拂袖,喊上引路的兴儿,直接转头离去,毫无留恋。
独留下王熙凤一人站在黑暗的夜里。
一时间千般情绪涌上心头,凤姐儿那染了玫瑰红的眼影洒下滴滴珠泪,落在精致的绣花鞋上,慢慢流到泥土里。
她既不擦拭泪水,也不等着别人引路,更不会挽留贾琏什么,只自己一人默默地朝自己院子方向走去。
平儿早就伫立在院门口,等待着王熙凤和贾琏回来。
此刻看到王熙凤眼角垂泪,不发一言的模样,又见只她一个形单影只,贾琏和兴儿不知去向。
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将手中灯笼挂在门前,快步迎上去温柔说道:“奶奶,回去沐浴下洗洗身子,便歇了吧。”
对王熙凤流泪,和李纨做东道的事情,只字不提。
这番温柔体贴的样子,却是让王熙凤彻底绷不住,泄了山洪。
泪水如开了闸的大坝,汹涌而出。
她一边哭,又一边骂:“好他个蛆了心的琏二,姑奶奶嫁给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每天就知道从姑奶奶这掏银子玩女人,除了喝酒玩女人,他还会什么?”
“早晚死在哪个妖妇淫妇的肚皮上!”
平儿不说话,只是心里叹息,作为旁观者其实她看的最清楚。
贾琏没出息吗?确实不怎么上进,算不上什么良配,但是在这偌大贾府里贾琏已经是排得上号的男丁了。
王熙凤有错吗?也没错,生不出孩子也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况且外人都以为她威风八面大权在握,平儿却知道奶奶每天都是如履薄冰,用心操持着这个老朽的荣国府。
两个人都有错,又都没有错,怪只怪遇到了不适合彼此的那个人。
她无力阻止什么,甚至碍于下人的身份,很多时候想说又不能说。
她看着这个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向来要强的朋友,如今却趴在她怀里嚎啕大哭。
轻轻拍打着王熙凤后背,如同母亲关怀自己的孩子,心疼的说道:“奶奶,奶奶,平儿在呢,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