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青定下心来,也不再急躁,跟着乌龟慢慢向前走,期间有身影想要挤在他和乌龟中间,也是被钟青的灰光刺痛,不再强求。
慢慢的人流到了光幕笼罩的广场下,光打在钟青身上,却没有让他感觉到一丝丝暖意。望向四周,广场连通不知多少条黑乎乎的大路,路上身影连绵不绝,麻木无序地向广场汇聚。
人流汇集到到了广场上,身上的灰光就已经淡不可见,来到广场上,身影相互靠近也就不再感觉到刺痛,人挤人,肩碰肩,脚拌脚。
乌龟因为身形较矮,被好几个身影踩过,所幸身影都似乎轻飘飘的没有重量,踩在龟壳子上也不至于让乌龟吃痛,但是乌龟前行受阻,急急忙忙向着钟青使眼色,四肢动用一起比划,想要钟青帮一把。
钟青也举起右手在嘴前比划了一下,又下压,似乎也在告诉他,你也先别急,随后慢慢向乌龟靠去。
靠近途中差点被身影挤倒,终于是到了乌龟旁边,乌龟慢慢攀上钟青小腿,直立起来,两个前爪搭在钟青双手上,钟青将其拉起,本想兜在身前,但是一股虚弱感涌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索性一咬牙将其放在右边肩膀上,勉强稳住身形。
来不及休息,伴随着人流向前走去。
广场前端是一个门楼,宽广无比,笼罩在绿色幽光之中,所有身影都进入其中,最后没入黑暗,就算是身影涌涌,但是门楼石架附近一米处一个身影都没有,只有一头老乌龟身穿黑色官服,头戴幞头,在一块低矮石柱上左右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肩上乌龟看到了老乌龟,开始躁动起来,四肢拍打在钟青身上,让本就虚弱的钟青产生了更强烈的晕眩感,急忙甩甩头看向乌龟,意思是不要乱动。
老乌龟已经看到了钟青和其肩膀上的乌龟,面容上急切之色消失,等钟青颤颤巍巍走到门楼前五米处,一缕白光自老乌龟袖子中射出,将钟青和乌龟包裹住收进袖子后,跳下石柱,从门楼侧边小门洞进入后面黑暗。
钟青肩上一松,下一秒睁开眼自己竟然坐在一间古代装饰风格的房间中,两头老乌龟一大一小,都在看着他等他醒来。
看他醒来,老乌龟开口道:“小兄弟,我乃本地书吏乌明远,你于我后辈有恩,叫我老乌就行,你是什么名字,为何到了这里,有什么冤屈没有?”
旁边的小乌龟搭腔道:“对,小兄弟叫我小乌就行,你可真是善人啊,比我碰到的那些专家们强多了。”
钟青清清嗓子,重新捡起说话的功能,学古人拱了拱手道:“乌大爷,我叫钟青,我稀里糊涂到了这个地方,这里是哪里,我是不是在做梦?”
“小伙子你一时半会儿可能接受不了,这里是地下,你在人间已经死了,灵魂受到招引来转世投胎。”老乌笑呵呵说出来的话,却在钟青的世界里电闪雷鸣。
钟青怔怔不说话,似乎在地下也丢了魂一般,老乌可能见多了这种情况,转头和小乌说起来话。
小乌吐槽道:“那些专家说是要保护珍稀濒危动物,将我从惬意生活的野外挪到动物园,吃的东西又不合我胃口,见我不吃饭给我两天打一针,打了半月,我一命呜呼就来到地下了。”
“幸亏您托牛头马面两位叔叔给我捎了口信,也幸亏遇到了钟青小哥,要不然我个子矮,路上魂儿又多,您还不一定能见到我哩。”小乌看到钟青还在椅子上失魂落魄,用前爪推了推他。
钟青回过神来,看向老乌开口道:“乌大爷,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来的这里,这要真是地下的话,我怎么才能回去?我才二十岁,您帮帮我吧!”
老乌摆摆手说道:“你这可找错龟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书吏,跟下面干事儿的有点交情,传传话还可以,你要想回去,找上头哪个官儿都不管用,我在地下很多年了,从最初寥寥无几的灵魂,到现在乌央乌央的,地下都快装不下了,我都从没有见过到地下之后的灵魂还能回去的,除非地下崩坏,轮回破碎,不可能回去了,小伙计。”
小乌在旁边也是安慰道:“别幻想着回去啊,你现在说不定肉身都没了,回去了也是孤魂野鬼,我见过几个不成器的漏网之鱼,躲躲藏藏的,说不得哪天就被我牛叔马叔给收了,过得可惨了。”
“小伙计,我欠你一个情,你要是有冤屈呢,我可以尽力帮你解决,你要是想要投个好胎,我找本名册让你选,总之万般皆是命,一点不由人,往前看吧。”老乌还是笑眯眯地看着钟青,让其选择。
钟青还是有点不信,还想着等这个梦醒来,就跟老宫说说。
正在此时,一双大手自上而下将整座宫殿覆盖,想要狠狠地将宫殿拍入地下,抹平。
一本金色书册散发出光芒,将大手拦在半空中,一股恐怖的震动传了下来,地面震颤,宫殿抖了起来,像是在害怕一样。
老乌所在的偏房也受到影响,两龟一人纷纷一屁股跌在地上,一直笑眯眯的老乌脸色大变,手掐法诀,嘴里喃喃道:“要变天了,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