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讷在宋府就此，安顿下来。

每日所做之事，大概就是练拳，修行，学习。

世界很大，路却在脚下。

赵先生每日，都会来西偏院。

有时是自己一个人，有时会和罗先生一起来，又或者和宋致远一起来。

罗先生不苟言笑，很是严肃，是宋致远的老师。来了林讷的院子，也不多说些什么。

“林讷，所谓修行，也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事。你自己以武入道，筑基成功，也就在这条路上，迈开了第一步。在这以后，就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的了。我能对你说的，大概就是一些修行相关的事。”

“所谓修行的道路，五花八门，各种道路，也是探索出来的。至于境界一说，大体说下来，也就这么几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就是入道。

入道的方法，也是五花八门。有像林讷一样，以武入道的，也有读书入道的，以画入道的，写诗词入道的，还有一朝入道的。

“我是读书人，我就拿读书来给你解释吧。读书最开始，是要学习认字，一个字，两个字，很多个字，等你把字的差不多了，可以自己写文章了，就算是入道。这入道以后的修行，道路就更多了。大道三千，旁门无数，远古先贤们，一步步摸索，写下了许许多多的文章。我们这些后来人，倒是得了方便。入道以后的修行，就像是读书。别人的法术神通，对你有没有用，能不能学，要有一个自己的判断。是觉得别人文章写的好，可以引为经典呢，还是博采众长，写一写自己的文章呢，都可以。”

“赵先生，我想这天底下大部分修行人，都想写自己的文章吧。”

林讷笑着说道。

“的确如此，不过大部分人，都是心比天高，这修行人，也有高低之分。那些能走出自己的路来的，都是真正的天才，是我连背影都看不到的。大部分人努力了，结果还是要老老实实的去学别人的文章。”

“而修行路上，并非一帆风顺。就像是参加科举，先有乡试，然后是县试，州（郡）试，院试。这个举例，不太贴切，不过你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可以了。而到了最后，所有的修行人，都要写出属于自己的一篇文章。按照修行的境界，也就是合道。在这之前，是抄别人的文章也好，还是自己写文章也好，其实都没有什么区别。而最后这篇文章，才是重点。无数修行人，都因为写不出这篇文章而蹉跎岁月。如今的儒道，就是至圣先师写出的文章。还有这些文字，是字圣写出来的文章。还有些人，一路写文章，最后把文章写到了极致，却还是迈不过那道坎。这就是写文章的对象不足以让他迈过那道坎。比如所谓的茶圣，酒圣，他们已经在自己写文章的对象上做到了极致，但却无法更进一步。”

“还有那两个，甚至多个人，大家写文章的对象，都是同一个，这个时候，就必须要一较高下了。这就是修行之中的问道。”

“当然，如果他们写文章的对象足够大，同一个对象，也可以写出好多篇文章。就像儒道，先有至圣先师，后又有亚圣。不过，亚圣和至圣先师比起来，又要稍逊一筹。你可知是什么原因？”

林讷摇摇头，表示不知。

“这就不得不说一个先后顺序了。至圣先师拔得头筹，那么这亚圣就算是文章写的再好，也不过是在至圣先师的地基上修楼阁。”

“就好比我们现在吃的稻米，第一个发现稻米能吃的人，贡献最大。后面的，无论是针对稻米如何去精雕细琢，把稻米做的再好吃，他的贡献，能比得上第一个吗？显然不行。”

“立恒，你这么说，怕是亚圣会不高兴的。”

一旁的罗先生突然开口道。

立恒，是赵先生的字。

“亚圣心胸宽广豁达，想来不会和我这么一个小人物计较这么多。”

不过，赵先生还是站了起来，朝着文庙所在的方向，行弟子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