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将,先杀他个下马威,只是切记小心其佛珠凶狠。”董平道:“兄弟且宽心,俺去去便回。”张清便点兵将,一声令下,杀将而来,这董平头戴凤翅银盔,身穿麒麟青袄,箭壶中插一面小旗,上写一联道:“英勇双枪将,风流万户侯”,仗一对铁枪,当先出阵。三通画角,两阵对圆。圆通和尚见董平相貌非凡,便也提起三分精神,只是拔腿迈步,两下蹿纵到核心。董平一见,提起双枪,大喝道:“便是你这贼秃驴连害我数位兄弟!”圆通和尚喝道:“你这梁山不知忠贞好歹,执意助那无道昏君,便是剐喂狗彘,亦不足为惜,还焉敢在此出言无礼!”说罢,举起金禅杖便朝董平前胸打来。董平连忙挺起双枪,招架来还。二人步马相交,三般军器化作一片金光。这头一片鼓角之声,震天盈地;那侧两道人魔呐喊,鬼惧神惊。只见枪来杖往,杖去枪迎,一边使高僧威风,一边逞撞直勇猛,足足战了七十余合,不分胜负。两阵上多少士卒,都看得呆了。
梁山众头领正见董平鏖战圆通和尚不分胜败,正欲要上前助战之时。说时迟,那时快,却见左右两旁竹林之中各自杀出一彪南军,左侧大将乃是宝光如来邓元觉,如何模样?但见:
烈天猩红直裰,虎筋打就圆绦。
七宝璎珞数珠,九环鹿皮僧鞋。
香线金兽掩心,铮光浑铁禅杖。
俗名邓元觉者,如来天降宝光。
右侧大将乃是狂獒狗贝应夔,如何模样?但见:
拂菻落发入禅林,南国再无清净心。
灵山莲台闹法堂,风高放火杀人心。
辱佛道,谑西经,镔铁戒刀冷阴阴。
勒揭谛使回金杵,狂獒骁犬贝应夔。
鲁智深道:“贼兵果是有埋伏在此。”当即手舞水磨禅杖,直扑邓元觉。邓元觉亦挥浑铁禅杖来战。银蟒飞腾,玉龙戏跃,杀气弥漫,牛斗星寒,数十合难分胜败。鲁智深见邓元觉较前番交手时又有些不同,怒将禅杖盘旋点搠,只是伤不得他一分一毫,只好暗暗叫苦。贝应夔识得梁山阵中菜园子张青,正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内中亦有一段来由。
原来这贝应夔祖贯乃是拂菻国人氏,乃名将贝利撒留之后。唐亡时其祖远走至西域,改汉姓为贝,以传播佛经为业,兼习各路兵法武艺。传至贝应夔一代,便进入土中原之地。一日贝应夔与师兄古榕途径孟州,于十字坡上一家酒店暂歇。不想中了店中那双鸟男女的奸计,吃酒中蒙汗药麻翻了。那古榕因生的面白肥胖,惨遭两个刀俎切作馒头馅,连身上衣甲兵器也夺去。贝应夔却是生得瘦弱,只好命火家把去填河。因贝应夔恰好偶感风寒,当夜吃的酒少些,途中幽幽转醒,知晓中了招。奋力挣开绑缚,从那火家身上夺了把朴刀,胡乱剁砍,登时结果了性命。又折回店内,一通乱劈,将一伙恶汉尽都超度了。那婆娘还有些凶悍之气,挺刀来迎时,却被贝应夔一脚踢翻在地,又是一刀将其了账。待要寻那丈夫菜园子张青时,早已不见踪影,原是点火烧了店面,星夜自投梁山泊鲁智深落草去了。贝应夔原地捡拾了两件破衣兵器,就地埋冢祭拜了古榕,立誓此生要除得四海贼人为之报仇雪恨,不表。
当下贝应夔挥刀自与张青交战,一气大战二十回合,张青早是力怯。官军队中走出行者武松,见义兄危急,慌忙邀住便斗。贝应夔见了武松身上装束同师兄一般,又是十分惊异。原来昔日武松血溅鸳鸯楼,张青为助武松逃难,孤身下山三入死牢,又教武松冒认了先前结果的那头陀度牒,连同一身行者装束,穿戴至今,竟与古榕一般模样。贝应夔手不停歇,武松挺刀便上,二将均使戒刀,又是五十回合没个胜败。余下杨雄、裴宣、李云众将,各也奋勇大战。圆通和尚眼看战事胶着,便照旧一收禅杖,望乱军丛中逃去。混战之中,没羽箭张清一飞石将辣天魁汤逢士打下马去,青眼虎李云赶上去捉了。双方又是混战半晌,各自收兵退回。方天定在城上看见圆通和尚前后打杀擒了官军无数,又命摆下酒宴,庆贺圆通之功。有诗为证:
圆通神手拨天关,暗里能将佛珠盘。
梁山好汉折打坏,脚瘸手跛丧神官。
且说宋江见董平、鲁达等人兵败归来,先派了鼓上蚤时迁,将汤逢士解赴童枢密军前,静待审讯。又差人去杭州处打听徐宁消息。次日,只见小军来报道:“杭州北关门城上,把竹竿挑起徐宁头来示众。方知道已被贼人杀害了。”宋江见报,好生伤感。每日盘腿坐于帐中,只与吴用长吁短叹,却寻不得破敌之法。这日倒见一人走入帐中,恳切说道:“宋先锋,小将斗胆献有一计。”宋江看时,原是小将薛广基,曾师从花荣同门,也习得一手好箭法在身。宋江道:“你有何计?”薛广基道:“前日战那贼和尚之时,小将亦是随从军中,觉察着那和尚每打佛珠之前必自身上取下一酒葫芦豪饮,或可以此破敌,来日便请先锋驱兵叫骂,引那贼和尚出战,小将自躲在暗处以火箭射掉他那葫芦,甚能引火烧身,必可得手。”宋江道:“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百分把握?”薛广基道:“小将愿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