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张天师祈禳瘟疫 孙无涯误走妖魔(1 / 3)

讨孙平叛传 灭雷金仙 2792 字 10个月前

诗曰:

绛帻鸡人报晓筹,尚衣方进翠云裘。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日色才临仙掌动,香烟欲傍衮龙浮。

朝罢须裁五色诏,佩声归到凤池头。

话说在这大宋庆历年间,正乃仁宗皇帝当政,施政宽缓,国泰民安。贤才当道,百姓祥和。在这山东济州一带有座奇山,名唤积云山。山内有生一谷,里间尽是些嶙峋乱石,大者五六尺许,纵横谷内。有那些好事探奇的务要进去,往往跌得头破血出,因此人迹难到,或有那大着胆子的男儿冒险深入,往往再无音讯。自有人失,这谷内便会升起一袅瘴气,缥缈如雾,不足为奇。只是后来逐渐生长,臭味弥弥,总甩不去。及至嘉祐八年丙辰月癸卯日,仁宗皇帝驾崩福宁殿,天下丧之如亲,同僚聚哭。早先仁宗皇帝尚在顽疾时,京师小儿会阙下,然首臂以祈福,日数百人,有司不能禁,那谷间瘴气自也神藏鬼伏。仁宗皇帝将葬,庶民百姓无老幼男女,哭哀以过丧。这团黑气竟一下大如山谷。有时冒出谷外,却只在阴夜里。至于青天白日之下,并无影迹。只是吓得那班居民日日提心,时时挂胆。

原来这积云山本是上古先圣之地,昔日仁宗皇帝初临登基之时,五台山德道高僧普宣曾来此降妖伏怪,破除魔瘴。设立一尊佛堂,永镇妖精。时过境迁,此尊佛堂已不为百姓所寻迹。自这佛堂难寻踪迹,方才有了这团黑气,为祸人间。仁宗皇帝既崩。黑气也散,天下方才瘟疫盛行,自江南直至两京,无一处人民不染瘴病,各地尸横遍野,日色惨澹,人含鬼色,鬼夺人神。哀嚎满天,各州县府,雪片也似申奏将来。新皇登基,无所作为,只得日夜祖庙祈禳,听之任之。

别处不提,单说这东京城外有一座仙山,委实秀丽。但见:

青山削翠,碧岫堆云。两崖分虎踞龙蟠,四面有猿啼鹤唳。朝看云封山顶,暮观日挂林梢。流水潺湲,涧内声声鸣玉珮;飞泉瀑布,洞中隐隐奏瑶琴。若非道侣修行,定有仙翁炼药。

这座仙山上有座道观,名唤“解阳观”观中天师乃是武当张天师嫡系子孙,平素乐善好施,济世安民。常与观中道童上山采药,善赐周遭穷苦人家。又通医理,寻常乡亲若有急症,无须花红表礼,羊酒果盘,皆是照看。乡人感怀其恩,皆是信民而释,按纳香火。瘟疫来此,东京城里城外军民死亡大半,张天师自出观中香火之资采买药草,救治万民。那里医治得了,时间越久,瘟疫越盛。观中大弟子孙无涯见状,便同张天师道:“此疫非同小可,我观中虽可救此一时,辙中水胡可以久掬?”张天师道:“狐死首丘,岂可畏葸不前,疫病肆虐,人间无望,必因世间妖魔作祟。可知此疫祸源何处?”一青衣道童上前道:“启禀我师,据乡人所传,乃是山东济州积云山黑气所至。”张真人听了,长声叹息,道:“天命如此,吾时到了!”便吩咐孙无涯收拾行囊,师徒二人即刻起身,奔走济宁府而去。

师徒二人一路走来,不觉饥餐渴饮,夜宿晓行。又值初冬时候,但见那:

霜凋红叶千林瘦,岭上几株松柏秀。未开梅蕊散香幽,暖短昼,小春候,菊残荷尽山茶茂,寒桥古树争枝斗。曲涧涓涓泉水溜,淡云欲雪满天浮。朔风骤,牵衣袖,向晚寒威人怎受?

走了几日,已到积云山地界。这孙无涯因自家学艺不精,早是支持不住,这日午时,又是赶了些许路程,前望早被张天师远甩后方。这孙无涯眼见师父远走无踪,只得紧紧跟随,须臾间看见张天师在路傍白驴之上倒坐。孙无涯上前道:“师父,怎么不走路?还在此做甚?”张天师抬头道:“徒儿你往那里去来?教我行又不敢行,动又不敢动,只得在此等你。”孙无涯听了心惊不已,原来这孙无涯乃三国时东吴孙綝之后,素来心怀异鳞,暗有反心。虽经天师点化,遁归道门。虽是天赋异禀,不过四年光阴,便将自家一身本领练得十分高强,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样样亦是精通,只是不甚拔萃。然其生性却是奢绮,一者好勇斗狠,二来博弈摴蒱,投壶弓弹射猎之事,更为其喜嗜。平素又爱以小恩小惠笼络人心,又好一口奉承阿谀之话。因而乡人知其恶名者,皆唤他作孙无德。此等恶性早为张真人所觉,只是孙无涯天赋奇苗,实乃千年难遇,又作得一手好书法,却在苏黄米蔡之外。文采风华,笔底生花,字字珠玉,却是为人所赞。张真人便以每日修行归其本心,消磨悒气,泯灭魔因。

当下孙无涯听得张天师如此说,自是愕然半晌,连忙磕头不止,张天师看了,仰天长叹道:“罢了,前尘往事,莫再提及。只是今番我等事已到了!”孙无涯不明所以,见张天师白驴已行,自是紧紧跟随。不消一刻,师徒二人便来到这积云山脚下,孙无涯下马望去,只见两侧峰峦叠嶂,四周瘴气缭绕,臭不可闻。山路两侧无数奇岩怪石,林立密集,竟都是无数百姓血躯,气息毫无,形容枯槁,犹似僵傀。张天师叹道:“不想世间邪魔竟已如此猖肆!”张天师便就道前轻甩拂尘,咬破中指,流出白血来。孙无涯见张天师作法,也连忙取出自家法器来,张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