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二回城引起轰动,这厮率队骑马入城,日本人列队迎接,一时风头无两。
祝家年在裴大的办公室见到了裴二,裴二倒头便拜,显然已了解祝家年和大哥的关系。祝家年竟然有些感动,他可以轻视裴大却不敢小瞧裴二。
裴二助纣为已沦为头号汉奸,他的回归令日军兵力冲充沛,立刻加强封锁铁路以南,使游击队陷入困境。
三鲜饭庄,祝家年清点完器材,经费,亲手装进漆木箱子,上锁,古庆一旁目不转睛。
祝家年问:“大车呢?”
古庆说:“门口。”
祝家年问:“会赶车吗?”
古庆说:“不会。”
你也有不会的,不会赶车你牛逼啥,每个人都有弱点,利用弱点方为高手,察言观色这方面他没输过,祝家年对古庆产生强烈的敌意。
“去铺子,把掌柜的喊来,他会赶车,这趟差事不能用外人,把赶车的打发走,多租它几天,饭店担保。”祝家年将随身携带的一把铜钥匙交给古庆,“我堂弟一根筋,见钥匙才跟你来。”
古庆走后,祝家年老僧入定般沉思。
堂弟独自赶到三鲜饭庄,祝家年问:“古庆呢?”
堂弟说:“后面。”
把箱子抬上大车,等了一阵不见古庆人影,祝家年掠过一丝不安,古庆决不会无缘无故迟到,时间上已经超越迟到的概念。
“回铺子。”
这次外出除了堂弟共四人,祝家年、古庆加上两个特务,堂弟算雇佣的,不在行动计划内。祝家年命两特务出发,三齐镇待命。
驱车回杂货铺找古庆。
大车停在铺子门口,门虚掩着,祝家年站在门前听了一阵,轻轻推门,里面的情景令他吃惊,光线的照射下,古庆伏地,脑袋瘪的像烂桃。
祝家年退后,左右观察:“别出声,屋里有个死人,听话,箱子抬进去放楼上,楼上的箱子抬车上。”
堂弟不问缘由,扛箱子进屋跨过尸体,爬上阁楼扛下一个相同的漆木箱子,祝家年手插兜握住枪把。
今天是祝家年脚底抹油开溜的日子,老婆已收到电报并回电,电报含有暗语,老婆娘家在黄河北岸,只要过了黄河万事大吉。
忍辱负重都是为了今天,祝家年根本不相信裴大所说的皮六隐匿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宝,自己攫取的宝贝足够花几辈子,仅一件明中期茄紫耳瓶价值千两黄金。今天只带走重要的几件物品,其余的深埋地下,将来择机转移。原本设计掉换箱子的办法很简单,堂弟驾车,他带三人去找裴大告辞,堂弟回杂货铺调换箱子。
古庆必须死,肯定死,死在城外,死在荒芜的路上。
古庆提前毙命,谁干的?死在城里,死在自己的窝点,死在即将离开县城的时刻,他到死也没明白古庆的死因。
祝家年满头大汗,从未有过的恐惧,两腿发软,竭力保持镇静。四周并无可疑人物,这个巷子行人不多,路口有几个小贩,时时有持枪的兵丁经过。
祝家年把牙一咬,吩咐堂弟找个口袋把死人塞进去扛到阁楼。
古庆纯属自己找死,他第一次来杂货铺跟木匠擦肩而过。
木匠瘦了一圈,胡子拉碴,乱糟糟的头发长期未洗,佝偻着身板,脸颊抹一点点煤灰,他自己形容,脏的没人样,穿的不如狗,挑着胆子走街串巷。
古庆站在杂货铺门口警觉的四下张望,木匠才猛然醒悟,这不是哑巴吗?秘密通道暴露后,枪带不进来,干急没办法,如果手里有枪,木匠真能一枪崩了哑巴古庆。
古庆奉命来找堂弟,堂弟接过钥匙准备关门,古庆说:“你头里走,我喝口水。”
堂弟不傻,脑子缺根弦,只认祝家年和钥匙,木匠多机警,马上意识到这一点。
堂弟出了巷子直接去了饭庄,古庆喊路边的木匠过来,木匠挑起胆子慢慢走到杂货铺。
古庆说:“你的货我全要,给我搬进去。”
木匠低头抽出扁担,不敢照面,进去肯定暴露,索性抡起扁担将正待跨进门槛的古庆砸进门。
后来庄越分析,古庆绝对不怀好意,进去就是替死鬼。
祝家年心一横,告诉堂弟,不论遇到什么情况只管赶车,万一自己发生意外,到了等驾林把箱子埋起来,千万记住,等驾林。
两人一车来到十字口迎面遇见裴二。
裴二趾高气扬骑一匹高头大马,马后跟一群伪军,还有几个敲锣打鼓的家伙,裴二一眼看见祝家年,
裴二喊道:“祝大哥。”
祝家年只得上前答话:“兄弟,这么大阵仗,巡街还是办喜事?”
裴二说:“喜事,开庆功会。”
祝家年不解:“给谁庆功?”欢迎那位裴二自豪的说:“我呀,本人欢迎本人,日本人特许,庆祝三天。今天第一天,说真的,有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