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风成被一个人抢先一步挡住,账房迈着八字步跟在常丰身后,左右晃动似乎给蒋风成让路,时间距离拿捏的恰到好处,礼让之际,常丰已走出巷口。
账房转身伸手做出请的手势,蒋风成暗自叹息,多好的机会,就差一步,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保镖没跟在常丰身边。
蒋风成目光凝重:“先生请。”
账房点点头似笑非笑:“好说,好说。”
形迹败露,昂首走人,蒋风成心里产生强烈的挫败感,竟然看不透一个和蔼的五十岁的账房,大脑袋,眯眯眼,不带一丝江湖气息。这激起蒋风成的斗志,跟踪不等于放弃刺杀,如果抓住时机干掉常丰,所有的困扰不复存在,他有这个能力有这个实力,有一就有二,常丰迟早有落单的时候。
沮丧的时候肚子容易饿,蒋风成找到一家破馆子刚坐下,身边有人跟着坐下,他皱起眉头:“姓庄的,真能装,那都有你,不能让我清静清静。”
庄越说:“你是我的福星,不找你找谁。”
蒋风成说:“穿的啥呀,破的盖不住腚,这德性敢进馆子,你不觉得臭我还嫌丢人,离我远点。”
庄越说:“废话,给我要碗汤。”
蒋风成说:“咋没炸死你。”
庄越说:“以为你从良了,心这么黑。”
蒋风成说:“我被人耍了,这笔账咋算?”
庄越说:“最近城里安静很多,火车站严防城外清剿,难得清静,全是你的功劳。”
蒋风成说:“少给我戴高帽,这事不对吧,凭我一杆枪吸引不了那么多日本兵,当人家瞎。你为人实在不争名夺利,这个优点不错要保持,张口谎话连我都隐瞒,不够意思。”
庄越说:“我讲的实话。”
蒋风成问:“谁下的药?”
庄越说:“凑巧吧。”
蒋风成说:“再打一次火车站给我凑巧一回试试?确实凑巧,如果不是鬼子拉肚子,真不好说,我跑不掉,你也玩完。”
庄越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蒋风成说:“我想跟你干。”
庄越平日黑脸此时脸色更黑,洪师爷说过,有机会把蒋风成拉过来,碍于他的特殊身份,此事必须谨慎行事。庄越沉思后说道:“我们几次联手作战,对你我一百个放心,从没把你当外人,我会向上级汇报。”
蒋风成说:“既然是自己人,我问你,麻子是不是你的人?”
庄越说:“不是。”
“谁给日本人下的药······”
“应该与我们有关,具体不清楚。”
“瞒我。”
庄越实话实说:“当时真不知道,事后才得到消息,我擅自提前行动得到一个处分,暂时不能回山里。”
蒋风成说:“活该,你找我纯粹闲扯,十句有九句假话。”
“找你有正事,走,不能在这儿耽搁太久。”庄越起身就走,
两人朝城墙根走,走到僻静地,庄越说:“常丰不能动,他是我的。”
蒋风成问:“他是你们的人?”
庄越说:“不是,咱们有过约定,我来解决常丰。”
蒋风成问:“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的上级的意思?”
庄越说:“有区别吗?”
蒋风成露出狡黠的神情:“当然!”
庄越不客气道:“你跟我干,是想立功还是真心诚意抗日救国?”
蒋风成凛然道:“抗日救国!”
庄越说:“好,服从命令,按我的计划行动。”
蒋风成有些不甘心:“常丰这个人很有意思,游离在大众视线之外和宪兵队关系密切,偷偷摸摸不知忙啥。身边有俩个保镖,身手了得,我有个直觉,此人非同小可,跟他打交道你要小心,这种人杀一个少一个。”
庄越把脸一沉:“蒋风成,我来就是要告诉你,常丰不能杀,杀不得,杀一个敌人换一个,我的工作又要重头开始,没工夫陪你玩。”
庄越不怒自威,一旦动怒散发折人的煞气让,很少有人给蒋风成这种压迫感。
“你厉害,说,咋行动。”
庄越说:“常丰的保镖比较麻烦,给我盯住。”
蒋风成说:“小意思。”
庄越说:“这件事办成,你的大功一件,升职奖金一样不少。”
蒋风成说:“我有选择吗?”
“没有,等我消息。”
“草,好像欠你的,吃定我啦。”
“去赌场。”庄越留下一张证明和证件。
蒋风成似有所悟,浮躁的情绪渐渐平息,转天认真跟踪常丰的保镖。先前常丰和两个保镖形影不离,现在竟然时常分开活动,这让蒋风成自尊心很受伤。造化弄人啊,今年走背字,任务一旦脱手变得轻而易举,接手的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