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喝酒。
一群日本兵大呼大叫,有的唱歌,有的跳舞,肖左勤守在办公室,简东策和职员躲在货场远离喧嚣。
麻子去了新落成的办公室,白灰粉过,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张小桌,一把椅子,炉子坐着铁皮水壶,麻子激动万分找到简东策连声道谢,同时面露尴尬。
简东策问:“有事?”
麻子说:“我的手下咋办?”
简东策恍然大悟,麻子没当过官,素质堪忧,佐藤答应麻子留在火车站,护路队不能只一个光杆司令,至少需要警卫和跑腿的,还要配合日军巡逻站岗。麻子只顾自己高兴,把这茬忘了,应该给手下找个住处,否则晚上全都挤在小队部过夜。
简东策问:“佐藤顾问让你留几个人?”
麻子说:“一个班,已经派出去站岗,巡逻。”
简东策说:“趁佐藤顾问高兴,过去说说,找地方搭个棚凑合凑合,货场有现成的材料。”
麻子偷偷塞给简东策一块拳头大的卤肉表示感谢,带领几名亲信给日军端茶倒水伺候着,佐藤敞胸露怀喝的尽兴,答应让他们去货场暂时凑合一晚,明天找地方搭个住处。
佐藤派麻子给那个废弃的车厢路的哨兵送饭,麻子提篮子屁颠屁颠直奔而去。
麻子有个秘密,今天比往日更加趾高气扬,皮六给他透露一个消息,裴二已被任命为常秣县清剿总队司令,以后常住城外,县里的维持会准备成立联防队,麻子是司令的人选之一。他忍住没告诉简东策,想给他一个惊喜,但是早早告诉了肖左勤。司令这个词对麻子来说是至高无上的存在,祖坟冒烟那种的,当时就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肖左勤,肖左勤恭敬的说:“司令,往后多多照顾。”
麻子鼻子哼一声,要的就是这一下,爽快,多年的自卑一扫而空。
晚上安排巡逻,麻子需要熟悉环境,平日进站不敢随便走动,现在不同,他是火车站的人,佐藤鼓励麻子放开手脚为火车站的安全尽力。简东策主动带着麻子参观,其实没什么可参观的,麻子要的气派和尊重,有当家做主的意思。
黑夜降临,聚餐还没结束,车站灯火通明,肖左勤站在办公室的窗前,佐藤进屋:“喝一杯。”
吓的肖左勤一惊:“哦,佐藤先生。”“不舒服吗?”
“没有,犯困。”
“好消息,预计十天后,省城的火车就会开到我们这里。”
这跟肖左勤估计的差不多,麻子的护路队撤回车站,意味着单孔桥修复即将完工。
“祝贺,祝贺。”
怪不得日本人格外兴奋,肖左勤看见简东策走近军火列车,跟麻子指指点点。
“佐藤先生,您早点休息,我出去巡查。”
日本兵吃饱喝足返回住处,站台一片狼籍,肖左勤带人清理站台,佐藤也回到后面睡觉。
简东策清扫完地面准备回屋被肖左勤叫住。
“你想做啥?”
简东策不解:“没啥呀?”
肖左勤压低声音:“千万别干冒险的事!”
简东策神色凛然:“站长啥意思?”
肖左勤左右观望,站台值班的日本兵已走进办公室隔壁的房间,那是专门为夜间站岗的日军留的。
“你嫂子见你在包子铺藏条子,那人她见过,卖西瓜的。”
简东策一身冷汗,原来,站长老婆早就发现端倪。
“那人是我的债主。”
肖左勤说:“我猜你想做啥,别干了,我是认命了,国军几十万都奈何不了日本人,你我区区百姓布衣,如何翻天覆地,适可而止。”
简东策说:“我还活着,你害怕活着,我也害怕,为自己,也为同胞。”
肖左勤说:“活着跟死了一样,没区别。”
简东策紧紧攥住站长冰冷的手:“你没有死,我们都没有死。”
简东策产生强烈的念头,要给站长信心,给这样的同胞做出榜样,否则,活着,就是失败,真的死了。
肖左勤说:“早点睡,失眠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