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锅开水,西瓜给来人盛一大碗,中年人接过:“有没有兴趣算一卦,算我的水钱。”
西瓜说:“我不信这个。”
中年说:“信则有。”
西瓜说:“我生下来算过一卦,卦上说我能活够八十,以后不再算命,怕冲撞了吉利。”
中年一边喝水一边收拾携带的包袱,里面净是日常零碎,指头夹起一张麻将牌放到一边,红中,西瓜注意到这个细节。
一碗水喝完中年人道谢离开。
刚才去城门看通缉令,果然发现蒋风成的照片,重庆特工,赏金一千等诸如此类的套话,卫兵检查的很严,拿一张印有照片的纸仔细对照。
回来的路上又遇见那人,从西瓜身边匆匆走过,手指分明夹一张麻将牌进了潘家祠堂。西瓜觉得蹊跷可又不知下一步如何进行。如果上级派人联系,麻将牌肯定联系的信物,应该去找简东策,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跑交通的,从来没有跟上级打过交道,总不能直接上去喊同志。当前局势比较混乱,来人无法找简东策,只得找到自己示意,找到自己就能找到简东策。
耙子在就好了,他为人机灵善于动脑子,至今不见踪影,思前想后还得等简东策。
简东策刚出站口,看见西瓜拍打脑袋,换个手又拍了几下转身走向城门,简东策马上回到站里,一小时后再次出站通过南门来到街上一间小门前。
这是一家膏药铺,看上去毫不起眼,西瓜在里面整理零乱的摆设。膏药铺是西瓜的堂哥开的,高岭开战后便携家出走,钥匙给了西瓜。日军进城没有放过膏药铺,乱砸一气,西瓜将砸坏的门换了新的。
两人碰面,西瓜讲了那个可疑的麻将牌。简东策急促问道:“人在哪儿?”
西瓜说:“进了潘家祠堂。”
简东策不能在外停留太久,他必须去潘家祠堂,来人肯定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先找西瓜,让西瓜传递消息。
潘家祠堂位于棉花巷,据传建于宋代,雕梁画栋飞檐斗拱粉墙黛瓦,人们几乎忘记棉花巷的存在以潘家祠堂取而带之。现在,祠堂的木制结构全被拆除,仅剩下残垣断壁的青砖围墙。祠堂里声息全无,简东策看见二进祠门的石阶上一人盘膝而坐长衫拖地,面容削瘦,极其无聊的扔着手的麻将牌,当即走过去:“我丢了一张牌。”
这人问道:“啥牌?”
“白板。”简东策的拇指食指相连组成一个圈。
这人翻开牌面:“我是红中。”
“不是一付牌。”简东策转过身,“我没时间,路上谈。”
两人一前一后上街,不断交替超越换位,简东策顺路买了几贴膏药。
来人是我党的特派员,代号洪师爷,他先去三齐镇寻找庄越,两人以前在同一个部队,洪师爷政工出身干部与庄越同时被派到地方工作。日军将三齐镇封锁的水泄不通令洪师爷诧异,小小的镇子成了日本人重要据点,绕道进山迷路了,没有找到鬼山便改道前往县城,在等驾林意外遇见庄越。
正如西瓜所想,洪师爷找西瓜出于谨慎没有表明身份,亮出麻将牌红中,西瓜不知道暗语自然没办法接头,所以向简东策汇报,这就是洪师爷的目的。
燕扶云已牺牲,洪师爷进城先与秘密内线取得联系得知这个噩耗,燕扶云牺牲不是身份暴露,而是日军蓄意清除所谓的不安全分子,无差别杀戮。
洪师爷明确指示,恢复地下组织,迅速展开武装斗争打击侵略者。简东策提到家里有个叫宋青的同志意外困在城里,不知是否方便见面,洪师爷知道宋青,庄越介绍过他的情况,两人约定晚上见。
黄昏,简东策走进南门路过膏药铺,西瓜跟出来,简东策拐进巷口遇见等候多时的洪师爷。
西瓜负责望风,简东策把宋青拽上地面,蒋风成没吱声,简东策也没答理。
洪师爷说:“宋青,我知道你,别走了,留下,有任务。”
宋青说:“可把我憋坏了,啥工作都没干,还闯了一个篓子。”
洪师爷说:“特殊时期,保存自己就是工作,你和蒋风成的事我听说了,此事到此为止。日寇大举进攻,对我们的组织破坏很大,重新建立组织系统,你能归队就是最好的成绩。”
一席话说的宋青心里热乎乎的。
洪师爷说:“庄越在外面,把他请进来,我们开个会。”
啊,宋青万分惊喜
洪师爷去门外吹了两声口哨,两个人影从不远处的墙上跳下来。
庄越和木匠跟随洪师爷进城,暗中保护洪师爷,庄越和宋青见面欣喜万分,此刻顾不得寒喧,五人坐在黑暗的屋里,洪师爷说:“现在,我讲讲形势,日军占领省城后,以省城为依托准备进攻百马,百马一旦失守,日军就可以全面控制黄河沿线,形势非常急迫。但是,日军已是樯橹之末,国军虽无力反击只能退守百马勉强对付吧。我党的抗日武装已经开始战斗,常秣县的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