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大海。
城西南有个状元街,临仙茶楼坐落在街口,拐出去几步路就是西街。据说当年这里住过一个任满回乡的状元,盖了两座相同的住宅,一阴一阳颇具气象,形成一个断头巷。日月长河岁月变迁,状元的气派荡然无存,如今只有孤零零临仙茶楼,相邻的房屋分拆的七零八落。
南边乱做一团,西边悄无声息,宋青记得路径,顺利达到状元街断头的一端,一间茅房挡住去路。茅房有两个门,中间应该有隔断,观察高度,可以从上面翻过去。
宋青走进茅房,脖子一紧,一只冰凉的枪口顶住太阳穴,嘴巴被一只手捂住。
“别出声。”
完了,宋青坐在潮湿的地面懊悔不已,不过马上意识到,对方不是敌人,否则不是这种态度。雨滴打在地面,墙壁,房顶,鼻子闻到一股臭味。
手松开,枪口顶的更紧,宋青大口呼吸缓解紧张的情绪。
“你是谁,夜里不睡觉瞎跑啥,还带一杆破枪?”声音毫无感情色彩。
宋青说:“我是保安团的,出来巡逻。”
这人站在侧面:“穿便衣巡逻?”
宋青说:“新兵,没发军服。”
对方乐了:“破产啦,没钱做衣服。”
一束光照在宋青脸上,电筒蒙一层布,亮度不高。
宋青无力反抗:“随你咋说,老子失眠,出来逛街不行,要不你说我出来干啥?”
“嘴硬,我专治嘴硬,各种不服。”
“大不了给我一枪。”宋青闭上眼。
“宋青。”
“啊?”宋青腾的直起身子。
面前的人个子不高,戴一顶毡冒,面孔模糊,似穿一件大斗蓬,对方熄灭电筒,收枪。
“怪不得牛X,省城通缉,县城通缉,受到两方通缉的人不多,你是第一个。”
宋青一把夺回汉阳造:“我是宋青,你说说来历,不说,我不放你走。”
“谁不放谁走,搞清楚,你是我的俘虏。”
“你不放我走,等于我不放你走,看谁耗过谁。”宋青想起井下的日子,“你耗不过我,咱们等巡逻队来,让他们评评理。”
“除了蔡小东,耍无赖你是第一。”
“你?”宋青心里掠过一道亮光,似乎想到什么但无法确定。
“我是他大舅子。”
偷袭宋青的人是蒋风成。
蒋风成进城实属迫不得已,副县长常丰投奔汪伪,上峰震怒命令立即制裁,蒋风成接到这个任务。
城门一开放他就混进来,打扮成和尚白天游荡,晚上找一处犄角旮旯凑合或者四处游荡,以他的身手,只要避开日本兵,根本不将保安团放眼里。
首先寻找副县长常丰。
常丰仿佛人间蒸发,城里到处流传他的消息可是踪迹不见,这厮也真了得,采取跟踪偷听的方法弄清许多官员的住处,终于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今夜准备进一步证实,不料遇见宋青。
一般巡逻队很少查到此处,茅房搭建在状元街的墙上,墙上有一个洞,可以两边躲避,宋青跑来,蒋风成马上断定不是巡逻队的人,出手制住宋青打听南边发生了什么情况。
如果蒋风成没有遇见庄越,宋青很可能凶多吉少。
“你想去临仙茶楼?”
宋青暗自心惊:“茶楼,大半夜喝茶,我有病还是你有病,我暴露了,小鬼子把我赶过来的。”
远方传来急促的哨音,蒋风成脸色大变:“出城别想了,你说实话,城里有没有落脚点?”
宋青坦然承认:“有,暂时过不去。”
“在哪儿?”
“凭啥告诉你。”
“听听哨子,全城搜捕,可能连我都藏不住,他们能折腾到天亮。”
宋青说:“这里太臭,过去看看。”
“随你。”
宋青寻思,既然到这儿了,无论如何过去看一眼,两人钻过墙洞到状元街,这条街面比较开阔,青石地面,雨水欢快的敲打地面,整个街上空空荡荡,前面路口看不到人迹。
两人靠边走,来到临仙茶楼。
临仙茶楼有上下两层,砖木结构,雕梁画栋古色古香,保存的完好无损,与四周破坏过的房屋相比显得特别突出,
日军并非大发慈悲而是特意留下这座建筑。
蒋风成站在路口窥探西街的动静,街上游动一盏盏灯光,巡逻队将街道封锁,哨音此起彼伏。宋青背靠大门使劲向里推,大门纹丝不动,里面一团漆黑,耳朵贴上去听不到任何声音。
蒋风成跑过来:“快走。”
两人钻回茅房,几个士兵走进状元街,一盏马灯在前照亮,声音渐渐逼近。
蒋风成说:“你的落脚点在南边,这边开始搜查,南边的警戒肯定没解除,把狗日的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