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斤粮食一溜烟,大车侧翻,日军毫不迟疑开枪将大脑袋射杀。
停止行进,小川静雄却兴奋了,最好有捣乱分子从中做梗,较量吧。赶到事发地仔细盘问,没有得到期望的答案。因为小川静雄审问出切口的秘密,上路前下令,不许随意走动,不许相互交谈,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大脑袋没与任何人接触,怎么忽然躁动呢?小川静雄从兴奋到失落,
那句话代表什么意思,凶手对中国话一窍不通,复述的可能性不存在,小川静雄陷入沉思。
这次率领的不是特遣队,一支野战部队,对付营连等级的战例比比皆是,胜多负少,不惧明枪,不怕暗箭,小川静雄有这个自信,即使夜战来者不拒。
将失控的车马带回路面,一个百姓小声嘟囔几句,当即命丧刺刀。小川静雄非常满意,这些人带回去做苦力,人数适中即可,杀一儆百,不怕死的毕竟少数。
范秃子抱头痛哭,他跟在大脑袋后面,活生生的大脑袋瞬间毙命令他悲痛欲绝。
一个日本兵喜欢这样的场景,笑嘻嘻的打量范秃子。
大脑袋丧生要重新找人驾车,三齐镇的男人都会赶车,不算特别技能,此时无人站出来。
日军指定一人,不见回应,当即遭到杀害,有个人发疯似的跑向荒野,日本兵并不慌张,举枪射击,一枪命中。
小川静雄神色不变:“还有没有跑的,我给你们机会,日本人讲究仁慈,现在我允许你们跑,给你们十秒钟逃跑的时间,十秒钟后你将永远超生。”
所有人低头沉默,日军又指定一人,毛四。
毛四出列点头哈腰一脸谄笑,认真检查大车状况,朝日军比划,小川静雄说:“你可以讲话,必须我听懂。”
毛四说:“车轴断了。”
毛四在镇公所睡觉,被抓的时候还没睡醒,高天良出面保他,暂时留得一命。
小川静雄记性很好:“你是高天良的人。”
毛四笑的甜蜜:“长官,咱们自己人,我听你的。”
小川静雄魔障了,一个字一个字分析,确定没有内容。
“粮食必须带走。”
每辆大车装载到极限,除了机枪所在的那辆,毛四说:“有个建议。”
“·····”
毛四提高嗓门:“长官,每辆车分摊一袋。”
这个办法小川静雄思考过,但每辆大车都装到冒尖,再加一袋侵占士兵立身之处只能徒步,或者坐在前面紧邻赶车人,视线狭窄行动受阻,好处在于不怕中国人串通捣乱。
小推车负重有限不予考虑,让老百姓肩扛手提不如直接杀掉。
原地休息!
小川静雄笔直站立面无表情,等驾林安营扎寨,脑海闪出这个念头
骡马不是机器,累的时候刺刀不解决问题,中途肯定要补充草料,现在补充还是延后。
小川静雄忽然怀疑自己的智商,一切计划的明确清晰,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合心意,直觉又告诉他,此行存在不安因素。
小川静雄胆怯了,他没意识到自己的胆怯,在给自己找理由,顺着这个思路,建立临时驻地与午夜出动的友军汇合,竟然想到汇合!汇合之后呢?脑子坏了,连年紧绷的神经断裂,精神崩溃,汇合之后如何竟然想不通,竟然没有下文,竟然感到迷茫,求安慰。
自负的小川静雄陷入无意识的茫然,蹲下研究路况,观察道路的平整度,弧度,地基的维护,水渠的损耗程度。
这条路看上去平坦毕竟是土路,慢悠悠行驰没有问题,一旦加速起起伏伏的土疙瘩小坎坷影响车辆行驶,这是一项重大发现。
日本兵临战戒备,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小川静雄挥手,前进。
范秃子变成头车,身边坐一个鬼子,这下死了逃跑的心,荒郊野地,再快也快不过子弹,荒野适合藏不适合跑,只要进入荒野,随便找个草丛一猫神仙难找。
黄昏,等驾林遥遥在望,范秃子看到浓烟滚滚,心头一喜,想到蔡小东。对呀,至今没看见蔡小东人影,难道蔡小东提前跑到等驾林救人,神啊。
路上颜色不对,似乎铺了一层东西,厚厚的,范秃子心生疑惑,赶车的最怕路上有陷阱,坑洼处积水或覆盖杂物。这条路平日少有行人车马,路面向来整齐,行人赶路都会自觉捡拾路面杂物,更无断路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