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越说:“给我们几杆枪。”
高天良一口答应:“没问题。”
这是个人物,庄越有些佩服这个高镇长,刚才击杀翻译那一下令人印象深刻,民间习武成风,高天良会使拳脚并不出奇。
“高镇长,带乡亲们进山,估计鬼子很快要到三齐镇。”
高天良说:“鬼子一时半会儿去不了,路上那些粮食大车得拉回去,人都在地里待着呢。”
庄越听出话里有话:“这话咋讲?”
高天良说:“他们的目标是县火车站,袭击火车站配合高岭进攻,袭击得手后撤退。”
“高岭没有沦陷?”
“还在抵抗!”
“鬼子说的?”
“他们在镇公所研究行动计划,当我的面亲口说的,不然怎么能费这么大的工夫。”
庄越不信但找不到反驳的依据:“你马上派人去县里报告。”
高天良推诿道:“鬼子算盘打的再精也不敢冒然进犯县城,火车站有一个连的国军,高岭在我们手里,让他们折腾去吧。”
心真宽,气的庄越想骂人:“万一······”
高天良笑道:“没有万一,如果鬼子真那么有把握,也不会伪装成国军偷偷摸摸运粮,运粮是个幌子,目的想接近火车站,没有我们这些人质,他们得重新想办法。”
“你确定?”
“我被他们扣押了一夜,那个日本军官没有隐瞒,有啥说啥,给我画了一张图,解释他们的军事部署,还劝我投降归顺,万万想不到你能破解他们的计划。”
“没那么简单。”
虽然高天良态度暧昧,倒也不是完全没道理,路上情况不明,冒头等于送死,但总不能无休止的耗下去。
时间仿佛停滞漫长而艰难,庄越知道自己错过了最佳跟踪时机。
“你们别动,我绕过去看看动静。”
庄越蹑手蹑脚穿过一片树林,在距路口几十米的地方爬上大路。
粮食大车停在路上,马打喷嚏马蹄刨地此起彼伏,庄越靠近一辆大车,夜风中一切如常,对面野地里站起一个人,“他们朝县城走啦。”
这人侥幸逃过一劫,目睹一队鬼魅的人影悄然奔向县城。
庄越持枪向前奔跑,跑过头车脚下不停,这样的危险必须由自己承担,必须确定敌人远离等驾林。
没有子弹,没有埋伏,庄越跑出两里地朝回走,走的很慢很慢。
“鬼子走啦,鬼子走啦,出来吧。”
十几个百姓惨死在鬼子枪下,将死者抬上车,车马掉头走向归途。
高天良把脚一跺:“小东,你去县城找皮六县长,我带人回去。
庄越说:“形势可能比我们想的要糟,鬼子应该想到我们去县城报信,小东赤手空拳恐怕有危险。你们走吧,我去前面看看。高镇长,要做最坏打算,县城恐怕不保,三齐镇早做准备。”
高天良说:“回去商议吧。”
庄越说:“别忘了你的承诺,枪。”
高天良说:“怎么交接?”
庄越说:“山口亭子后的山坡,插两跟杆子,我派人取。”
“回去就办。”
毛四回到镇里找到宋无庸,宋无庸闻听大惊,这事过于离奇,又不由的不信,尤其提到儿子的朋友。他早有进山的想法,先让家人进山,自己去找几个有声望的绅士商议,无奈没人信他的话,在互相扯皮的中等到黎明。
运粮大车回来了,得知真相的三齐镇犹闻晴天霹雳,河滩难民最先朝深山转移,有的赶往百马县顿时走了个干净,镇上的人怎么走,没招谁没惹谁,有道是故土难离。
高天良身心疲惫大可一走了之,可是他不能,有悖当初落脚三齐镇的初衷。
高天良宣布,各回各家收拾收拾,做逃难的准备。
啪啪啪啪,枪声乍起,一群土匪冲杀进三齐镇。
听到枪声,高天良已经崩溃。
赵渐飞率领土匪杀到,他来迟了,错过了与日军汇合的预定时间,队伍遭遇拦截,赵渐飞受伤。
逼走方知雨,赵渐飞得胜回营,这厮有头脑,先去安慰方知雨的母亲,告知方知雨主动交给寨主位子,人已出山前往省城处理私事,他保证以后像从前一样尽孝。几名小喽啰作证,少寨主跟三齐镇蔡小东同行,估计这会儿在三齐镇坐客。
方母沉默不语,默念佛经,她随丈夫历经沧桑见惯江湖上波谲云诡,心如止水。
赵渐飞召见几位长老开会进行许诺安抚,将十根金条献出,事已至此,大伙无话可说。方知雨对寨主的职位本就不上心书生气十足也无服众的本领,白杨寨众匪认可赵渐飞。
安顿完毕,赵渐飞行使寨主权利,留下几名不可靠的土匪守寨,带领人马赶奔三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