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填弹举枪射击一气呵成,木匠伸手抓过去,幸亏及时出手形成干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哑巴敏捷的出乎意料,抡枪砸向木匠,木匠侧身闪躲还是挨了一下,踉跄后退。当所有人的注意力被郑秋水吸引,李春也不例外,但是,哑巴的举止全看在眼里,一枪不中,顺势击退木匠,又从口袋摸出一颗子弹。
为什么一颗,要快,抢时间。
李春猛扑上去撞倒哑巴,哑巴丢枪倒地身形如蛇反将李春压在身下,一手按住李春的脸,一手伸向裤腿。木匠弓身俯冲,再次撞倒哑巴,哑巴直飞出去。
三人不约而同奋力起身,终究李春快一步,一把抱住哑巴,木匠掐住脖子,两人将哑巴制服。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短短十几秒的时间,狗头峰山上状况连连。
赵渐飞带队登上狗头峰,庄越隐身树后对空扫射,遏制住群匪的来势,他担心苏槐明,没有开杀戒。
苏槐明独自下了山神庙来到干沟边,一路上忐忑不安,他为人谦和诚实,对这次交易心存愧疚,违约的愧疚。
不大工夫,听见一声呼哨,对面出现一哨人马,目测三十多人。
双方隔沟而立。
赵渐飞脸色苍白,像久未见阳光的病人,舌头鲜红,因为他正用舌头舔嘴唇。身后跟一个戴绒线帽的中年男人,帽檐把耳朵眉毛捂住,露出一双小眼睛,铁青的下巴,斜挎一个山里常见的蓝色粗布包袱。
赵渐飞站在沟边:
“苏先生?”
“方寨主呢?”
赵渐飞问:“银子呢?”
苏槐明问道:“我在等方寨主!”
赵渐飞说:“我叫赵渐飞,白杨寨二当家,见银子交货,你是来交易的,不是找亲戚,如果你愿意见方掌柜,交易完我亲自送你上山做客。”
对方人手一杆枪,再无多余的携带,苏槐明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双方扯平。
“方掌柜没来么?”
赵渐飞带人跨过干沟,笑眯眯的走近:“白杨寨事务繁忙,一个小买卖不值得大掌柜出马。”
苏槐明当即说道:“既然方掌柜没来,交易暂停,我们下次再见,告辞。”
赵渐飞拦住:“这话从何说起?”
“我和方掌柜约定,当事人必须在场。”苏槐明想,白杨寨的土匪结构比较单一,没有通常人们想象中的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之类的排序。方昔一人独大,现在方知雨接班,这个所谓的二当家令人怀疑。
赵渐飞拔枪:“怎么,买卖不做了?”
苏槐明轻蔑道:“我只和方寨主交易,这时讲好的条件,我不认识你,凭啥听你的?”
赵渐飞抓住这句话:“弟兄们,你们都听到了,交易有条件,难道我们被出卖了,绑了。”
苏槐明经验不足,赵渐飞根本没做交易的打算,几个土匪一涌而上将苏槐明拿下,绳索捆绑。
赵渐飞厉声喝问:“银子呢?”
苏槐明被捆成棕子气的脸色铁青嘴唇发紫,没想到土匪竟然敢动手:“你们要考虑后果!”
赵渐飞说:“好嘴,好骨头,听说共产党都是三头六臂,今天我想见识见识,听说招了不少人,学我白杨寨占山为王,正好,一起归位。”
苏槐明脑子轰的一声,赵渐飞话里有话,话有所指。
“银子在我手上,放开我,我拿给你。”
“银子在哪儿?”
“我带你去拿。”
赵渐飞说:“当我三岁小孩,万一跑了通风报信,我拿啥请赏。既然你答应交出银子,好,银子藏在哪儿,我派人取来,我赵渐飞说一不二,可以饶你不死,以后跟我干。”
“跟你干,做土匪,子孙后代招人骂,说不准连子孙都没有。”苏槐明口齿凌厉,身体不能动,嘴上不服软。
赵渐飞的城府与年龄不相符,笑容挂在脸上。
“哈哈,果然言而无信,骗小孩子的把戏,弟兄们,给我杀到狗头峰。”
苏槐明厉声喝道:“你们想清楚后果,我是共产党游击队派来的。”
中年人轻声道:“把这人留下,交给我,赏钱加倍。”
赵渐飞扶扶眼镜:“好好招待,这个是赏金。”
苏槐明高喊:“姓赵的,我不会放过你!”
赵渐飞拍拍手:“吓死我啦,游击队,抗日,抗个鬼,你们暗地里招兵买马以为白杨寨不知道,姥姥的。金银峪里这块地界,没有白杨寨的许可,谁都不能放肆,拉队伍抗日,我看你们想发国难财,准备吞并白杨寨,把他的嘴堵上。”
中年人说:“时候不早,上路吧。”
赵渐飞手指伸嘴里打个呼哨:“抄他们老窝,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土匪惯走山路,上山如履平地,动作轻盈快捷,郑秋水发现时,他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