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到高岭,又从高岭跑出来的,这回不跑啦,跟长官干。”
“长官,发枪呀,干起来!”
庄越说道:“我叫庄越,我们不叫长官,叫同志,你们可以喊我队长,庄越,都行。现在,我们没几条枪,将来会有的,抗过枪打过仗的出列。”
队伍里走出一个队员:“我叫李春,参加过国军,上过战场,跟小日本打过。”
庄越问:“还有谁,打过枪的也算?”
队员们鸦雀无声,他们多是庄稼汉,还有手艺人,商贩。
庄越说:“木匠,枪给我。”
木匠卸掉子弹,递过空枪。
队伍现在有四把枪,三短一长,庄越两把驳壳枪,苏槐明有一把,木匠背一杆汉阳造。汉阳造还是在省城外的大路上买的,一个逃兵模样的家伙眼巴巴的急着出售,外加三颗子弹。
庄越让队员未成一圈,先讲解构造,再一遍遍给队员展示分解动作,基础要领。
李春在一旁跃跃欲试,庄越说:“李春,你操作一遍,做几个常规操作让大伙瞧瞧,再做分解,结合实战。”
李春接枪在手,动作迅速准确宛如行云流水,熟练的操作引来众人的赞叹。他干脆把枪交给新队员,不厌其烦的给予指点,有枪,就有了乐趣,队员们热情高涨,汉阳造成了宝贝,在每一双渴望的手中传递,李春俨然成了教官。
木匠晃悠到庄越身边:“队长,下面怎么安排?”
庄越说:“继续练习,等苏副队长回来,带人搬运粮食,建几个帐篷。”
“小鬼子真的能打到三齐镇?”木匠还是有些疑惑。
庄越说道:“这个形势上级早就指出,省城应该很快沦陷。即使鬼子打不到三齐镇,我们的策略不变,成立武装主动出击。组建游击队才是第一步,下一步,训练备战,我们的时间不多呀。到时候请苏队长给大伙讲讲形势,他比我讲的细致,你看,民众好比干柴,只差一把火。”
木匠感慨道:“没想到这么顺利,一只队伍就这样拉起来了。”
庄越说:“都是鬼子逼的,鬼子太狠,烧杀抢掠,老百姓知道,再不拿枪抵抗,只能等死。”
哑巴挤进人群里,从一个队员手里接过枪,拉栓,举枪,枪姿纹丝不动。
李春叫好:“可以呀。”
他是老兵,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看出哑巴手法娴熟,非一日之功。
庄越看的惊奇,队伍太需要使枪的好手,没想到哑巴还有这一手,真人不露相。相处几天,哑巴像一个本分的影子,瞧不出还有这能耐,庄越来了兴趣,上前拍拍哑巴,拇指食指比出一个八:“会射击吗?”
哑巴嘴里含糊不清的嗷嗷叫着,看得出很兴奋,围观的队员见这人是个哑巴,更加好奇。
“有本事,打一枪,开开眼。”
“对呀,让我们听听响。”
哑巴伸手要子弹,庄越见哑巴十分自信:“我一共三发,给一颗让你射击,找个目标。”
李春来了精神:“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枪法。”
哑巴笑了,伸出食指,划了一个横线,手掌波动,意思是说打过活物,可以的。
李春问:“你是猎户?”
哑巴伸出小拇指,摇摇头,大家不明白意思,但木匠高兴起来:“你可是宝贝,如果真行,我拜你为师,我还没遇见枪法比我好的。”
李春枪法出众,顿时来了兴致:“打一发,给他打一发。”
虽然子弹金贵,好钢使在刀刃上,实弹射击很有必要,如果条件允许,庄越愿意让每个战士都进行实弹射击。
天空湛蓝,干净的没有一丝飞禽踪迹,哑巴持枪寻找目标。
庄越指向六十米外一棵松树,伸长的枝条挂着一个枯萎的松塔。
“打那个枝上的松塔。”
哑巴死死盯住松塔,深吸一口气,横枪观察,四周安静下来,他忽然抬枪,及时扣动板机。
啪,松塔被子弹击飞,引来一片叫好。
“神枪。”
“打中啦,打中啦。”
哑巴贪恋的抱紧大枪,伸开手掌,还想要子弹,木匠手里攒着两颗仅剩的子弹:“这个不能给你,就剩两颗了。”
这时传来郑秋水的呼喊:“土匪,土匪,土匪上来啦。”
砰砰砰砰,狗头峰响起一阵乱枪。
郑秋水负责放哨,脚下是上山的小路,山路隐蔽在丛林草间,只能观察到眼前的一段,突然冒出一群脑袋,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定神一看,一队枪手正向上移动,身形矫健。
郑秋水掉头朝回跑,土匪听到喊声,举枪开打。
庄越第一时间迎上去,抽枪在手,啪,一颗子弹贴着耳朵掠过,子弹是从背后打来的。
哑巴开的枪。
枪声响起,庄越飞奔,哑巴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