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知情的知青目瞪口呆了一会儿,还是有些无奈,
“不是,这个,也太草率了吧?
这可是拖拉机啊?就这么拿出来了?”
无论在哪儿,带轮子的都是个大件,那结婚的几大件,自行车占据多少年榜首呢,更别说这四个轮子的了?
就是刘卫民都激动的不太敢相信,手里拿着条子不知道往哪儿放,眼前都是星星,
“我,我,快去找人过来帮我看看,这写的是啥?”
“村长,你不是认识字吗?这咋的了,这会儿不认识啦?”
“去去去,一边去,”
这么一闹,刘卫民也清醒了,开始指挥,
“赶紧的,会计呢,过来记账,往下卸,都轻着点啊,一样一样的记好了,给我放好了,谁呀不许动。
回头等做完了杆再使,”
“知道啦村长,这是好东西,我们也知道,指定小心点儿,”
“行,那个,老韩啊,是不是说待会给送过来那什么,那个,拖拉机?”
他自己都还不太敢相信,说起来也不那么有底气。
“啊,是,刚才程排长说的是,好像是下午,是吧,说下午给送过来。”
“下午?这不都晌午了?”
“对呀,村长,那这不是,一会儿就来了?”
“真的,哎呀,那咱们去村口守着去?”
“对呀,那等会这边卸完了咱就去,可别让别的村给截胡了。”
又哭又笑的,打发孩子现在就去村口的,一时间,村部热闹的不行,谁都能搭上手,大中午的时间愣是没有人想起来该回家做饭吃饭了,孩子们也都应景儿的欢腾着,哈哈笑。
一中午,愣是有不少人就守着这工具棚子,唠了一中午,那笑就没消过。
“哎,你说,这么多年,这整个公社都知道,咱么刘家屯是出了名的穷,是不是?
谁能想到,这,哈哈,有了这些工具,咱们干活也能省上不少力气,再加上那拖拉机,哈哈哈哈,这么一寻思啊,我觉着,都能笑醒了。”
“可不是咋的?现在一想,你们说,那些年咱们都是咋过来的呢?
刚分开自己家吃饭那时候,咱们家里是不是啥也没有?
哎呦,你们都不知道,我家我老娘那口都坏了那瓦罐,原来都拿去喂鸡了,那时候也没招儿啊,把那罐子刷了又刷,从那鸡嘴里抢过来,给人使,熬个粥啥的,那还挺好使的。
后来想招儿又买了个闷罐,这瓦罐才算替换下来。”
几个大老爷们说起来这些事,也满是怀念,
“你家那还行呢,可别说那会儿了,刚开始啊,我家用的都是吃饭的碗,那么点的碗,那大灶不能使啊,就在旁边那小炉子上,摆上一溜的碗,里面放上一捏米,放上水,好了那不就是粥吗?我家那时候啊,连着多长时间,都是那么吃的。”
旁边的人也回忆起来,
“还说这个,记不记着那时候咋干活的?”
“二哥,瞧你这话说的,那咋不记着呢?
我记着好像是那些铁的都收上去了,那段时间啊,咱们一下工就上山去劈树杈子去,记着不?还得专挑那粗实的,还不能嚯嚯活的树。
然后拖回来,再摸黑削,那头削尖溜了,第二天上工当那铁锹使。”
都是年纪差不多的中年汉子,一说起这个,可就真的有了共同话题,
“哎,还真是,可别说,当初老杨大哥那手艺,是不是就这么练出来的?”
“哈哈,你别说,真没准儿,那光明,后来不就跟着老杨大哥把这手艺都学到手了吗?这老杨大哥走了之后,你看光明这不也顶起来了,还干的挺好呢。”
“可不咋的,咱们啊,这也是一年比一年好了。”
“人家都说知青是来分粮食的,咱们村,你们看看,是不是从小简她们来了之后,反倒是越来越好了,是不是?”
“那你啥意思啊三哥,你想说,那知青带来的好事?”
“你看看你,也不是那么说的,就是这么一说。
再说,自打小简来了之后,咱们多吃了多少肉,这你得承认吧?”
“这回的事,人家不也说了吗,是小简她们立了啥功,给钱了人家没要,给咱们换的这好东西。”
“嗨,别管人家啥样了,这日子不都是咱自己过出来的?
那知青里勤快的就那几个,那几个一天四五个工分的,你看看,谁能说他们一句好的?”
“哈哈,那也是!”
心里有事,吃完饭的村民也都没有了午休的心思,三个一伙两个一堆的,你家大门口,大树下的,不过都是心不在焉的一边说话,一边往村口那边瞄着。
谁家都一样,大人有事孩子就都成了人来疯,这会儿爷奶爹妈都没有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