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地说,“挺好听的名字。”
春草:“这是小队长。”
荀采:“……”
虽然她不太了解军队的相关制度,但显然优秀的人才能成为小队长,优秀的人尚且如此,其他人……简直不敢想。
深吸一口气,荀采看向下一张。
跟上幅字相比,这幅字扭曲出了新高度,荀采花了点时间才认出来纸上写的是什么内容。
“这是我的。”春草主动认领。
荀采慢慢地、慢慢地转头看她。
“是不是没救了?”春草小声问。
荀采张了张嘴,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了“有救”两个字。
“真的吗?”春草的眼睛亮了起来。
“真的。”荀采坚定道,“我会教你的。”
在如此漂亮的纸上写出抽象的鬼画符,就跟看到秀美标志的女郎与歪瓜裂枣的男人结为夫妻一样令人感到离谱。其他地儿她管不着,但在她的视线所及之内,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
清晨,第三小队的人起床后,发现荀采冒出了一双黑眼圈。
其实颜色很浅,但荀采肤色白皙,看上去就还挺显眼的。
“你熬夜啦?”小队长——名为白露的姑娘凑到荀采面前,关切道,“昨晚没睡好吗?是不是不适应?我们有没有人打呼噜打扰到你呀?”
她叽叽喳喳问了一串,荀采一一摇头否认,然后向白露承认自己昨晚犯错了。
“没事的,别在意,”白露笑道,“只是抄书而已,就当练字啦。”
“我还挺喜欢练字的,”另一位女兵说,“笔摸着比锄头轻巧多了!”
“再练练我就能写信了!”
“……”
“是我的错,不能连累你们一同受罚。”荀采目光坚定,“我会把你们的份额一并抄——”
“这不行!魏将军能看出来!”女兵们纷纷说出了昨晚春草说过的话。
“她看不出来,我能模仿他人的字迹,”荀采非常自信,“先去训练吧,之后我写给你们看。”
大家互相看看,神色将信将疑。
她们倒不是怀疑荀采的水平,而是对自己的水平有着清晰且正确的认知。
*
荀采长期不运动,昨天一下子跑了十二里,今天两条腿疼得走路都一瘸一拐的,看着非常可怜。
同袍们都劝她休息,但她坚持要跑,即使跑不动了,也可以跟着走。
能力是一回事,态度又是一回事。而且她来得晚,进度远远落后于其他人,再不努力,猴年马月才能赶上去呢?
从小到大,她的课业一直都是拔尖的,没道理长大了反而垫底了!
不能松懈,不能放弃,荀采每走一步,都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现在放弃了,以后就提不起这口气了,坚持就是胜利!
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父……那人送了她一张特制的弓,手把手教她学射箭。
开始她没掌握正确的发力姿势,几天下来,手臂肩膀和腰肢酸痛难忍,手指还被磨破了,汗水一浸,火辣辣地疼。
那人拿来药膏,命侍女给她敷上,隔着屏风问她还要不要继续学。
“当然要!”年幼的荀采疼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所幸有屏风遮挡,那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她梗着脖子,倔强地强调,“我会学会的!”
后来荀采果然学会了,不仅会了,还在日积月累的练习后,水平愈加精进,能做到箭无虚发,族内所有同辈人都比不上她的技术,在她面前甘拜下风。
她的手因此变得没那么柔和秀美,还生了茧子,但她并不觉得难看。
荀采今天跑步花费的时间比昨天还长,等全天的训练结束时,她只进行了跑步和扎马步两个项目。
用过晚饭,其他小队的女兵们自由活动,第三小队则进入学习室抄写文章。
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荀采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技术——她双手握笔,同时抄写,写的还是不同的笔迹,右边字迹遒劲挺拔,自有一番傲骨,左边字迹在歪歪扭扭中尽量保持了工整,透着股初学者的稚嫩。
同袍们:“!!!”
抽气声此起彼伏,大家都被震惊到了,“呼啦”一下围上去。
“春草,快看!这是你的字!”
“妈呀,真的跟我写的一样!我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好厉害啊!”
“……”
荀采很快写完了十份作业,她刚撂下笔,其他人就殷勤地凑过来,有递水的,有揉手腕的,有捏肩膀的,有整理桌面的……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不、不必如此。”荀采很不适应,但只是出言拒绝,身体并没有动。
“要的要的!”大家纷纷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