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太好了,我不是最丢脸的了!荀采悄悄松了口气。
“需要休息吗?”小队长关切地询问,“我看你挺累的——”
“我、不、累!”荀采一字一顿、无比坚定地说。
“你真的好厉害啊!”小队长再次感慨,“那走吧,我们去进行下一项训练。”
荀采:“???”
她的表情微微一僵。
第二项是扎马步,据说可以锻炼下盘的力量,这样与敌人搏杀时就能站得更稳当。
搏杀……搏杀?!
荀采的脑袋晕晕乎乎的,拒绝进行更深层次的思索。她像个木偶似的被小队长摆弄来摆弄去,折腾出一个据说还算标准的扎马步姿势,摇摇晃晃地站了没一会儿,眼睛一翻直接栽倒了。
“天呐你怎么啦!来人呐!”
小队长惊恐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场,已经在练习挥刀的女兵们从四面八方匆忙赶来,七手八脚地抬起她。
极度疲惫的荀采最后的念头是“她的嗓门可真大”,然后她再无别的想法,干脆利索地晕了过去。
貂蝉当时在营中,听到消息,赶紧过来给荀采把了脉,确认没有大碍,只是疲劳过度后,才松了口气。
这是荀采入女兵营的第二天,训练的第一天,如果真出事了,她该怎么跟吕昭交代?
“将、将军,是我不好……”小队长愧疚地垂下头,“还请将军责罚!”
“不怪你,是我没交代清楚,”貂蝉给荀采掖好被角,“她……你大概也看出来了。”
皮肤细腻柔和,容貌精致秀美,周身气度出众,摆明了是有钱人家娇生惯养长大的女郎。没有半点干体力活的基础。
小队长点点头,面露不解之色,“我跟她说,跑不动就慢慢走,可她一直坚持着跑完了,除了正常的疲惫,也看不出哪里不舒服,我还问了一句,她坚持说自己没事……”
“大概是太要强了吧,”貂蝉叹道,“不想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软弱的一面。”
*
午饭结束后荀采才苏醒,貂蝉命人给她留了一份饭,她本来不想吃,但闻到香味,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两声,在小队长善意的笑容中,她赶紧一把夺过碗,埋头吃了起来。
整个下午和晚上,荀采都是在营房里度过的,她很想跟大家一起训练——倒不是有多喜欢,只是不甘心认输——但身体条件实在不允许,连站都站不稳,只能好好躺着。
营房没人时,荀采便直勾勾地盯着窗户发呆。
窗台上养着两盆花,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是女兵们在河边挖回来的,装在大肚瓦罐里,小小一簇的粉花迎风摇曳,还挺好看。
夕阳西下,女兵们陆续回来了,晚风送来喧闹的人声。荀采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群陌生人,她有种莫名的羞愧感,稍微设想一下都感觉非常尴尬。最后她干脆闭上眼睛装睡,直接逃避。
“嘘,小点声,她还睡着呢。”
“她好点没?是不是风寒了?脸怎么这么红?”
“热的吧,被子盖得太严实了!”
“饭怎么办?叫她起来吃?”
“先放在那边吧,魏将军说她需要多休息。”
“……”
在同袍们小小声的交谈中,装睡的荀采感到五味杂陈,她默默翻了个身,最后真的睡着了。
荀采再次醒来,已经快到午夜了。
其他人已经在梦乡中遨游了,她呆了一会儿,蹑手蹑脚地下床,端起那碗被放在窗台上、早已凉掉的饭,抓起衣架上挂着的外袍,无声无息地去了门外。
*
“……@#¥%吓死老娘了!”春草吐出一串语调怪异、不知道是哪地方言的骂人话,她后退半步,用手拍了拍胸膛,安抚砰砰乱跳的心脏,抱着胳膊往门框上一靠,无奈道,“你什么时候醒的啊?怎么跑到这儿来蹲着?”
春草有起夜的习惯,今日照例十二点醒了,趿着鞋迷迷糊糊出门。刚拉开门,就看到团白乎乎的影子戳在前面,把她唬得一哆嗦,还以为是什么脏东西,差点儿要飞腿踹人了,幸亏她大着胆子多瞅了一眼,认出来白影不是鬼怪,而是新来的同袍裹着件一看就贼贵的绵衣,以一个非常优雅的姿势坐在营房前的台阶上,仰头看月亮。
荀采不是很想搭理春草,她虽听不懂春草的方言,却也能从语气品出来那是一段粗鄙之语。
“你怎么不理人啊?”春草很自来熟地绕过来,在荀采身边坐下。她的身材在女性中属于高壮的那一类,跟荀采一对比,就好像猫咪身边卧了只大狼狗,体型差非常明显。荀采被挤得难以维持仪态,往旁边倒去。
春草吓了一跳,赶紧伸手一揽,将荀采搂了回来。她抱怨道:“啧,你倒是坐稳呐!是不是晚上没吃饭饿的?”
……我坐得够稳了!我好好地坐着!你不来挤我,我怎么会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