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道,“还请父亲立即下令,暂且封锁整个营地,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走动。等我为病人诊断病情后,再做定夺。”
父女俩安静地对视,吕布眼中流露出剧烈的挣扎之意,最后悉数归于平静。
“……好。”漫长的沉默后,吕布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随即转身,走得干脆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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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佗是被张辽火急火燎拖过来的。
老爷子一把年纪了,跑得满头大汗,嗓子眼直冒烟,却连一口水都顾不上喝,掀开门帘直奔病人而来,开门见山道:“情况如何?”
“不太好。”吕昭让开位置,“我手头有份能治瘟疫的药方,之前验证过,确实有效,就给他用上了。但那些病例的情况远远不如他的症状凶险,我怕这方子已经没什么用了……”
华佗贴着床沿坐下,一手给病人切脉,一手伸到吕昭面前,“可否借老朽一观?”
吕昭递出药方。
华佗看完药方,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将它放在一旁,专心致志地观察起病人的症状。
过了好长时间,他才结束问诊,抬手用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缓缓道:“君侯不必过于悲观,应当还是有效的,我再添几味药,先试试看。”
华佗写完药方,亲自去煎药。
吕昭则调动起全部人手,展开了声势浩大的防疫行动。
她先给贾诩写了封信说明情况,信中附上一份她和华佗共同总结出来的东汉版本防疫手册,和一张加盖了刘表荆州牧官印的手书,命他暂且将大部队驻扎在宛城,前往别再往南跑凑这趟热闹了。
然后她按照与主帅帐篷相距的远近,将并州军分为几个组。
离得最远,感染概率最小的两个组:一组人就近取材,使用粗麻布、树木等材料,在开阔平坦的空地上搭建大量简易隔离棚;一组人携带草药图鉴,在军医的带领下去附近多多采摘治疗瘟疫所需的草药,以备不时之需;
离得稍近一些,感染概率较高的两个组:一组人负责烧制大量开水,将今天士兵们穿过的所有衣物扔进水中煮沸消毒,且从现在开始,所有饮用水必须喝烧过的;一组人着长衣长裤,袖口裤口扎紧,面上裹制成口罩形状的布,全副武装后,将营地彻底清理,扑杀所有能看见的老鼠,捣毁一切鼠窝。
军医们还配了好些驱逐蚊虫的药囊,挂在每一个帐篷里,发放给所有士兵。
至于那些事发当时,就在营地附近站岗巡逻的倒霉蛋们,已经全部被塞进棚里隔离了,包括吕布、孙坚、荀攸和黄祖。
刘表本来是最该被隔离的危险分子,发病的人可是他的贴身随从,按后世的话说这叫密接,一个健康码红了,另一个怎么跑得掉?无非是时间问题罢了。
但刘表坚持要回襄阳,他说他就算死,也得死在襄阳内,绝不能苟活于并州军营寨中。
事实是刘表总觉得这场瘟疫来的过于蹊跷,处处透露着疑点,很像吕布为了窃取荆州所设下的阴谋。
吕昭说是瘟疫,就是瘟疫吗?她可是吕布的女儿。
华佗说是瘟疫,就是瘟疫吗?他目前正帮孙坚治病呢。
而且根据刘表过去的经验,人们发现瘟疫,往往是一个地区突然集中爆发了十几个相同病例,然后迅速扩散蔓延,一发而不可收拾。像这样只有一例被发现的,实在是太罕见了。
我看更像下|毒。他疑神疑鬼地想。
见刘表的态度如此坚决,吕昭也没强留他。
在这个动荡混乱的年代,作为一州长官,危难之际没有收拾细软、携妻带子挂印跑路,而是留下来与百姓同进退、共存亡,证明他至少是位合格的官员。
但当刘表提出想要带走随从和黄祖时,吕昭忍不住皱眉,断然拒绝。
把一个已经发病的感染源,和一个重伤未愈、身体虚弱、抵抗力差得要死的伤员放一起,您是嫌黄祖死得不够快,还是嫌瘟疫变异得不够强?
这个时候吕昭也没心情礼貌地跟刘表打官腔扯皮了,她直接冷冰冰地威胁道:“今天您要么自己走,要么留下,没有第三种选项。”
被下了面子的刘表气得一甩袖子,带着剩余的护卫们,头也不回地走了。
相比之下,孙坚显得特别听话,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没有抱怨过半句,在别家营寨的床上躺得心安理得,权当休假,工作统统扔给儿子负责,心大得令吕布都惊叹。
在紧张的气氛中,三天时间很快过去了。
并州军内陆续有人出现了高烧、咳嗽等症状。所幸发现得早,及时给药施针,防护工作也做得非常到位,目前还没有人死亡,情况看似凶险,实则仍在掌控之中。
而随从的病情很不乐观,当天夜里他高烧不退,人|喘|得快断气了,药灌下去毫无作用。
吕昭用很久前从系统那兑换的一套针法给他吊了一条命,华佗连夜改进药方,不断地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