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才匆忙躲避,没想到还是撞上了。
小丫鬟们从未见过吕昭这般自来熟的人,呆呆地愣在原地,直到两人走出去一段距离,才纷纷如梦初醒,跌跌撞撞追了上去。
“你做什么?”
“好生无礼,快放开我家女郎!”
“……”
身后吵吵嚷嚷,吕昭假装没听见,坚定地挽着貂蝉的手臂,几乎是一路拖着她走。
貂蝉不动声色地试图挣脱,却发现吕昭扣着她胳膊的姿势非常有技巧,令她完全无法发力。
这小姑娘是个高手——貂蝉立即意识到碰上了硬茬子,心中不免产生一股挫败感,同时又觉得有些好笑。
先是色|诱吕布不成,被迫和义父一起听醉酒的男人骂了一下午董卓、夸了一下午女儿,然后这位吕布的女儿亲自上门,把他们逮了个正着。
不顺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义父筹谋已久的计划恐怕要落空了。
*
吕昭拖着貂蝉进门的时候,吕布正气得大发雷霆,边嚎叫边掀翻了案几,精致的果盘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撒了满地。
王允往后躲了躲,一副“我害怕极了”的模样,只是还没害怕几秒钟,他就看到了联袂而来的吕昭与貂蝉,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惊愕之情。
两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王允:不是让你快点走避开她吗?
貂蝉:恰好撞上了。
王允:……
想用个连环计就那么难吗?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大汉?
一只瓷碗咕噜噜滚向吕昭,被她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开,她看了看满地狼藉,又看了看委委屈屈地跪坐着、双手攥拳的吕布,无奈地叹了口气:“让司徒大人见笑了。”
王允正处在计划失败的悲痛中,满腔苦楚无处发泄,骤然被点名,愣了一下才调整好神色,勉强笑着说:“不妨事,将军乃是性情中人——”
“柔柔!”听到女儿的声音,吕布摇摇晃晃站起来。他不知道喝了多少,路都走不稳了,一步一踉跄,甚至差点儿面朝下栽倒。王允赶紧去扶,但被跟在后面、行动更加敏捷的张辽抢了先。
“柔……柔柔,”吕布挥开张辽的手,打着摆子走到旁边,拎起被安置在武器架上的方天画戟,漂亮地比划了两招,朝着空地狠狠刺出。他回头对吕昭傻笑,“等……等着!司……司徒说……说的对!爹……爹这就去杀了那老……老贼!为你出……出一口恶气!”
貂蝉欲言又止,王允不忍直视,闭上了眼睛。
完蛋了!全完蛋了!
啊这……吕昭和张辽对视一眼,俩人都非常好奇,王允到底是怎么给吕布洗脑的,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打破了吕布的心防,令其勇敢地直面了最真实的欲|望。
“爹,您醒醒,别在司徒大人家里发酒疯啊。”吕昭这话虽然是对吕布说的,但却一直意味深长地打量着王允。
王允年逾五十,宦海浮沉多年,历经大风大浪,董卓血洗群臣的时候他都能稳得住,还有什么场面是没见过的?
可眼下这个场面他真没见过!
吕昭若是如平常小女儿般娇蛮任性不懂事,闹着大声质问,王允反而心中有底——不过是无知妇人罢了,不足为惧。
但吕昭对吕布醉言中透露的信息只字未提,只轻飘飘地口头谴责她爹在别人家中祸祸的行为,同时那双明媚如秋水的眼瞳一眨不眨地望过来,眼底盈动的情绪分明是不加掩饰的笑意。
她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一旦被拒婚之事传遍长安,她今后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这都不能令她感到害怕吗?
难道是在笑老夫?她一个黄毛丫头……她怎么敢?!
短短几个时辰内,王允在两个姓吕的身上接连吃瘪,被不讲武德的父女俩折腾得心神大乱,感觉自己的老脸丢得干干净净,羞愤难当,甚至产生了“不如去死”的念头。
尽管王允竭力掩饰,但吕昭还是看穿了他伪装之下的混乱,她暗暗咂舌,心想老爷子的气性也太大了,只是看着他笑了笑,还没当众点明他想对别人的爹用连环计呢,这就破防啦?
吕布对吕昭和王允暗地里的交锋一无所知,他还在专注地摆姿势,“嘿哈”两声,抡起方天画戟,又换了个更为帅气的造型。
这下张辽和貂蝉也看不下去了,主要是太搞笑,他俩差点儿没笑出声。在强忍住笑意后,两人开始怀疑当吕布酒醒之后,是否还能记得此事,会不会把看到他黑历史的人除了吕昭全部灭口。
只有吕昭,能对着犯傻的吕布展现出严肃的神情,她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如此,爹你不要怪我……”
吕昭清清嗓子,声音忽然变得活泼天真起来:“娘,您怎么来啦!”
“夫、夫人?”捕捉到关键词,吕布一个激灵,迷茫的眼神瞬间清醒,他扔了方天画戟,手忙脚乱地整理起衣襟,“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