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转过头道:“生命就是这样奇奇怪怪的,我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结果阴差阳错地落了地!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相信法律吗?你说他们把我当个货物一样买来买去,合法不?”他讥笑着问。
“这个?”我无言以对,许久道:“那你养父母对你好吗?”
“我父母对我视如己出,一点儿毛病没有,所以我从不怀疑。
八岁那年,妹妹降生,那也是我最高光的时刻,老爸把我举高高,笑得嘎嘎响,说我是个小福星,给他们带来了朝四暮盼的宝贝!”
“盼儿出生就是个天使,她就是我的眼珠子,凡是她想要的,我什么都可以给她,包括这条烂命,她也和我耳鬓厮磨,黏黏糊糊,恨不得天天粘在我身上。我也愿意做一个妹妹奴,乐此不疲!她十五岁之前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他叹息道:“你有烟吗?”
我摇摇头,转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师哥,他正在愣神儿,我走过去拽了他一下,他也摇了摇头。
于是我出了房间,手扶着门框子喊:“我需要烟!”
话音刚落,午南就笑嘻嘻地出现了,递给我一包烟还有一个打火机。
我点了点头,接过来,返回病房。
柳及第点上烟,问道:“外面多少人听你调遣啊?”
我掸了掸衣服,笑道:“全国人民都站在我身后。”
他“噗嗤”一声笑了,道:“你虽然疯疯癫癫的,没啥女人味,但是挺有趣!”
我最烦这话了,瞪了他一眼,道:“你说不说了,不说我走了……”
“好。我接着说……那年,一切都变了,我生母毁了这一切。
我恨她,既然没出生就把我卖了,还来找我干嘛?她说要钱,毕竟生我一场,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鬼门关前走一趟?何况那年她才十六,我还是给了她一些,但是不多。告诉她再别来了!
但是她一如既往地纠缠,没钱就来,跟我欠她似的,拿了钱就走,就这样折腾了几年。突然她不来了,我还挺奇怪的,派人打听了一下,听说她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按理说,年龄不大啊?”我有点疑惑。
“我是最近才知道,我碰到了牛二条,他不知道我是他哥,没人告诉他。
他原本跟着梁云欢,后来在工地上吸白粉,被梁云欢发现,撵了出来,晕倒在街头。
我把他捡了回来,收做小弟,其实就想看着他把毒瘾戒了。”
“没想到啊,你还挺有情有义的。”我诧异地看着他,他的所作所为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血缘这种东西,很神奇的。”他凄凉一笑,接着说:“可是这小子还是偷摸吸,一次可能是吸兴奋了,说他为了要钱买毒品,逼死了自己亲妈,挂在了村口的老槐树上!我当时差点杀了他,毕竟是自己弟弟,终究下不了手,只是寒了心,把他扔回了大街上……”
他咳嗽了两声,提高了嗓门,道:“至于他后来怎么搅和到这个案子里的,我真的不知道。”
我点点头,道:“好吧,你接着说你和盼儿的事儿。”
“我知道自己不是盼儿的亲哥,但是她不知道。
她还一如既往地和我亲近,随着她长大,我对她的感情潜移默化变了味,对于这种变化我很羞愧。
她已经是大姑娘了,出落得比任何女孩儿都漂亮,尤其是她坐到我怀里,或者搂着我,说这儿那儿时,我特别想抱住她,亲她,要她。
我想尽一切办法,转移注意力,拉开和盼儿的距离,可是又会因为一些没要紧的事儿,主动回到她身边,我看见她痛苦,离开她更闹心!
她嫁给梁云欢时,我的世界瞬间坍塌!心也被抠走了,那天喝得酩酊大醉,大闹婚礼现场,我想把盼儿抱走,她是我的,怎么就能让梁云欢这个孙子拐跑呢?……”
他沮丧不堪,敲了下烟灰,道:“我爸可能是发现我不对劲了,冲出来给我一顿臭骂!派几个人将我架走了!”
“你这么闹腾,你父母没发现问题吗?”我问道。
“他们都以为我看不起梁云欢的出身,觉得他娶盼儿是想攀龙附凤,我又是什么出身?更烂!实际上我就是嫉妒。
梁云欢出现以后,盼儿不再跟我亲近,她会当着我的面和他搂搂抱抱,甜言蜜语,我实在是受不了,搅得心难受。
她再也不会坐在我的腿上吃水果,不会拉着我的手逛街,这些事儿都让梁云欢抢走了,这个孙子……”他恨恨地咬着牙!
我点点头,道:“我能理解你。可是人家是名正言顺啊。再说,盼儿应该很幸福,你怎么不放手呢?”
“我怎么没放手?我用各种方法麻痹自己,吃喝玩乐,乖张无形,做尽荒唐事,可是感情这东西,就跟恶魔一样,越想甩掉,越附骨生长,把我折磨得体无完肤,死去活来。”
“所以你自残,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