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在凡尘老师家和老王家来来回回踢踢踏踏走着时,凡尘老师背手,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问:“你忙活啥呢?”
“老王那天衣衫单薄来找你,你穿好衣服去追他,却没追上!我在想,他是怎么跑回家的?那天一直在下雪,路特别滑,他还穿着拖鞋……”
他一听我说,也来了兴致,拿出手机开始计时,从他家跑回老王院子,进到屋里,中等速度,四分十八秒!快一点三分钟!
“老师,你再跑一次!”我站在老王家屋里指挥道。
凡尘老师转身气喘吁吁地说:“我快让你折腾散架子了!”又跑了出去。
等他再次跑进屋里时,我拿个苍蝇拍子躲在门后,他一进屋,我“啪”一下拍在他的后脑勺上,他一激灵,转回身,问我:“你干啥?拍我干啥?”
“我怀疑,打昏你的就是老王!”我笑呵呵地说,“他快速跑回,正好躲在这里伏击你!”
“他干嘛伏击我?”他瞪着眼睛问,还在大口喘气!
“你是不是前几天喝醉了,拉着王嫂的手一顿甜言蜜语,山盟海誓?”我刺棱着眼睛问他。
他一捂后脑勺道:“王嫂告诉你的?这女人啥都往外说!那天我喝多了,醉眼迷离的,把王嫂认成别人了!过后我清醒过来也挺后悔的,怕王嫂多心呢!”难得见的他脸颊绯红。
“那时老王干啥去了?”我又笑呵呵地问。
“他说有事,出去一小会儿,我记得很快就回来了。”
“回来时,脸色如何?”我盯着他接着问。
“我那天真喝多了,没留意看,反正我刚松开王嫂的手,他就进来了……”他怔怔地看着我。
“咋就那么巧呢?你刚松开王嫂,他就回来了?要是他回来时,正看见你调戏他老婆,只是没进屋呢?进来后还装作没事儿人一样,只是心里盘算过后怎么教训你呢?你记不记得,你昏倒那天晚上,他叫你时怎么和你说的?”
“怎么说的?”他也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记得,你说的,他说你平时总欺负他,埋汰他,对吧?你怎么欺负他,埋汰他了?”我笑盈盈地问,把苍蝇拍横在手里,转动了几圈!
他顿时呆住了,许久问:“就算他是想报复我一下,把我打晕了,我也能理解,那他还能把我扒光了,塞他老婆被窝里啊?他疯了?”
“本来嘛,捉贼捉赃,抓奸要抓双,老王趁老婆吃睡觉药昏睡不醒,把你再弄了来,塞进被窝里,就能造成捉奸在床的假象,然后拍几张照片或者啥啥的,再吓唬吓唬你,或者再提出点啥非分的要求,我就说不好了……可能老王也没想到,出了岔子,后来怎么样,我就想不出来了……”
他愣愣地站在屋里,许久不语,我知道他在拼命回忆整件事情。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老王疯疯张张的行为,他应该是突发奇想,从被窝里窜出去,就安排你去了……”我仿佛看透了整个事件,自以为是地笑起来。
“那迟关键呢?他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城北垃圾点儿那个穿着我衣服的死人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我还没想明白,信息量不够,不过你这点儿事儿,肯定是你自己聊闲聊出来的祸事!”
他难得见的不好意思起来,我俩儿一起往回走时,我神秘兮兮地问他:“那天晚上,你喝多时,把王嫂认成谁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的,我不能告诉你。”他板起脸来说。
“我现在在破案子,对我而言,没有秘密,你必须告诉我!”我跺着脚,声色疾厉道。
他停了下来,嘴角轻扬,道:“告诉你也没关系,你听我说,是这么回事!
话说几年前,我独自一人走在山间小路上,路两边都是低矮的灌木和野草。没有风,天很热,人也很累。
我找了一株高点的树丛的阴凉处,坐下来歇息。正想要擦擦汗,喝点水,凉快凉快,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草叶摩擦的声音。寻声看去,一条一米多长的大蛇向我这边游来。我吓得“啊”的一声站起身,头发茬子和浑身汗毛根根炸起,一股凉气瞬间从脑袋顶传到脚后跟,脑瓜门儿的热汗,枯叉一下子像结了冰一样,拔凉拔凉的!当时我本能的反应是快跑,可俩腿俩脚像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法一样,根本挪不动。
与此同时,那条大蛇可能也被我的“啊”吓了一跳,停止行进,竖起上半身,吐着暗红色带着叉的信子盯着我看。
相距不足十米,我知道跑已经不可能了,别说我吓得动不了身,即便能跑,凭我两条短腿的速度,也比不过它那无腿之王。
我不动,它也不动,时间凝固,一场惊悚的人蛇对峙大片在无人观看的山间小路上上演着。
于是我急中生智,想起了那个浪漫而又安神且文明暧昧的自救传说。
定了定心神,我乍着胆子颤颤巍巍地喊了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