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我一直盯着窗外傻看,看飘飞的大雪,看冰封的世界。
心里虽然坦然了,可是也觉得无趣。人生有很多未解之谜,可能穷其一生也无法解开。对于我而言,九哥绝对是一个,同学五年,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我看他,永远隔着一层水雾,不甚分明。但是我确信他的祝福是真的。可是时隔多年,我想听他说这个吗?好在老公已经走过来了,那才是我安全且温暖的停靠点。
“聊的怎么样啊?我看我家小娘子不太开心呢?”他笑嘻嘻地问。
我刚要回答,就听得一阵大乱,有一个男人哭喊着跑进来,简直就是连滚带爬道:“出事了,出人命了……”
我和老公吓得一哆嗦,赶紧跟着人流去看究竟。在二楼的一个客房,门开着。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全身一丝不挂。脸朝下趴着,身上已经出现了大片淤青!看来已经死去一段时间了。
正在众人大呼小叫,惶恐不安时,九哥突然上前,让大家镇静,别乱,不要破坏现场,都慢慢退出去。然后报了警。
警察姗姗来迟,可能是因为大雪的原因。
这时我才看清楚,这女人是伴娘中的一位,叫刘款冬!
我还记得她麻利地给我换衣服的场景,人很苗条,天生一副笑脸,喜气洋洋的,怎么就出事儿了呢?
之后酒店乱做一团,因为大雪的缘故,很多人滞留。客人出奇的多,用老板地话说,平常半数都不到,现在居然满员了。
客人们三六九等,士农工商,身份非常复杂,一时之间还真是捋不出头绪。
老板临时倒出一间客房,便于警察问话。
等到我和老公进去时,我还是晕头转向的状态。
“认识死者不?”问话的警察年龄大一些,看上去老谋深算,眸子里都是三十六计!
“认识一点点!”我说道。
“什么叫认识一点点?”他笑着问。
我觉得他笑起来一点儿也不好看,一副三角眼,笑跟哭似的。
“就是刚认识的意思,我们来的那天有点晚了,她接待的我,还帮我换过衣服。这两天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有时候还一起唱唱歌啥的,打发时光。”我尽量说的仔细一点儿。
那警探转过头看着我老公问:“你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老公摇摇头道:“我老婆不让我和漂亮女士说话,所以对这女人的情况,我啥也不知道。”
“呦!不错,挺听话呀。”那警探笑着,轻轻拍了一下桌子。
当我们站起身要走时,老公很诚恳地问:“警官大人,雪如果停了,我们还能随时离开不?”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老杨就行。现在看,随时走难度有点大,不过我们抓紧办案,你们发现啥异常情况,赶紧来告诉我,咱们警民携手,快点破案你们就能随时走了!”说话间,他递给老公一张名片,上面有他的电话号码。
我刚出来,迎面碰到九哥,也要进去问话,他笑嘻嘻地说:“说完了?”
我点点头,他叹了口气道:“真是节外生枝,我还着急走呢,单位那边一个劲儿催,这回我看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然后闪身也进了那间屋子。
我和老公回到大厅,几个沙发上都坐满了人,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
我这边听听,那边看看,实在是百无聊赖,就看见一个叫玉竹的姐妹儿,正在靠近窗台的地方抹眼泪,我赶紧走过去,安慰她。
她则一边哭,一边说:“我们和夭夭是发小的,款冬最是有情有义,怎么就出事儿了呢?”
“夭夭知道了吗?”我问道,刚才慌乱,居然把夭夭忘了。
“她典礼结束就去新家了,没在酒店里,可能还不知道这事儿呢。”玉竹道。
“也是,谁能给她打电话说这事儿啊?人家可是新婚燕尔啊!”
但是我这话说早了,话音未落,夭夭就推门进来了,看来还是有人通知了她,周松柏随后也进了屋,不停地跺脚,想振落鞋上沾的积雪。
“款冬怎么了?”夭夭哭着奔我们跑过来,玉竹赶紧迎上去抱住她,道:“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