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细细,东方的天际已有破晓的征兆。
长孙焘望向风先生:“不见。”
风先生拢了拢袖子,朝外面努努嘴:“人已经来了。”
正说着,云斐从外面走进来。
他朝长孙焘拱了拱手,目光从头至尾都没有放在陆明瑜身上,像是有所逃避:“我是为福王府的事情而来。”
长孙焘双目轻轻眯起:“云公子怎么知道这事?”
云斐取出几瓶药扔了过来:“不要小看赫霞,她在北齐有一定的势力,今夜入福王府的人,便是她的,你们应当查一查,赫霞什么时候和这件事的主谋有了接触。”
长孙焘把药瓶接到手里:“这是解药?”
云斐点头:“北齐皇室所有秘毒的解药,不知道福王中的是哪一种,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吧!”
风先生插话:“云公子,你知道的未免太清楚了吧?”
云斐毫不避讳:“福王府有我的人,当然太叔府和相府都有,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风先生拢了拢袖子:“这安排细作一事,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云公子竟然亲口坦白。”
云斐耸耸肩:“没什么好隐瞒的,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风先生扣了扣眉毛:“还以为你会拿此事做
条件,把你家那惹祸精换出去。”
云斐摇摇头:“她不是孩子,应该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我要事事为她善后,倒是真害了她,这次的事,你们看着办吧,我不会插手。”
说完,云斐便走了。
陆明瑜摸了摸鼻子:“我长得像鬼?”
长孙焘想起不久前在翠屏山遭遇人瓮一事,从云斐的表现来看,不难猜出他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
“大抵是,心虚吧……”
风先生叹了口气:“这小子,聪明了不是,把药送来了,也告知我们刺客的来历,还把他安排细作在我们府上的事毫不避讳地说出来,承了这个情,倒是不好对九畹下手了。”
长孙焘道:“先生,朝会过后苍梧与苍何会把九畹送去相府,她是死是活,都交由小茜处置。”
风先生躬身施礼:“臣替内子谢过殿下。”
长孙焘摆摆手:“行了,快去准备朝会吧!福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陛下肯定要针对此事做出一些措施,避免此事再度发生,少不了先生来做安排。”
风先生掀起眼眸:“殿下是准备翘了明日的朝会?”
长孙焘道:“先生怎么能这么说?福王府的事需要解决,本王也不是闲着没事
。”
风先生甩了甩袖子:“臣理解,那臣这就去准备。”
风先生离开后,长孙焘握住陆明瑜的手:“这几日我都陪你,朝堂上的事,就交给他们烦恼去吧!”
陆明瑜牵住他的手,两人一同往福王与世子所在的屋子走去:“你每日都在陪着我。”
长孙焘柔柔一笑:“但还是不放心,你怀着三个小宝的初期,我就没有怎么陪着你。”
“那是你第一次做母亲,心底肯定是害怕的,但我却没在你身边,这事一直是我的遗憾。”
“所以这次就算天塌下来,我都会陪在你身边,陪你一起把这胎坐稳了。”
陆明瑜笑着摇摇头:“所以你就把事情都丢给风先生,让他没空陪小茜?”
长孙焘道:“我没那么狠心,风先生一直在培养可堪大用的官员,正好趁这个机会让那些人上场,总不能什么事都由我们几个来。”
陆明瑜把脑袋靠了过去:“你陪着我,多久我都不会腻的。”
长孙焘展臂将她搂入怀中,低声道:“我陪着你,多久都不会腻的。”
夫妻俩走进老福王与世子的屋里,福王府的众人都守在里面,百里无相正抓耳挠腮,似在为解药一事苦恼。
不见
元武帝与蓝灵灵的踪影,想来是离开了。
而大长公主与珍璃郡主也不在,多半是去了福王妃那里。
众人向二人行礼,长孙焘摆摆手:“都在这儿?老王妃那呢?”
众人尚未来得及回答,一名三十多岁的妇人哭着扑过来:“太叔妃,听说你把荣儿关押起来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荣儿他从小就没受过这份苦,如果他做得不对,我这个母亲给他担了,求您把他放了,好么?”
这哭哭啼啼的妇人,便是福王世子妃。
那荣儿,自然就是败家子世孙。
明知世子妃的行为不对,但福王府的人也没敢说什么。
长孙焘不动声色地挡在陆明瑜面前,面色慢慢冷了下来:“皇婶,你这是在兴师问罪么?”
世子妃被那目光淡淡一瞥,登时噤了所有的声息。
长孙焘目光逡巡一圈,淡声道:“别都在这儿挤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