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静秋根本没有理会白黎,坐到桌边品尝糕点,大伙儿又累又饿,日常不怎么吃的糕点,今日却能吃好几块。
不过大家也没贪心,等到有饱腹之感,便不再食用了。
白黎在一旁抱着手,狠狠地盯着江静秋,想从她身上找寻半点装模作样的蛛丝马迹。
可盯了半天,当真觉得她就是个知书达理的文静闺秀,一时真没法儿让人将她与方才那悍妇联系在一起。
白黎狠狠地捏碎手中地糕点,誓要把她这层虚伪的皮给揭了。
等夜幕完全降临,一行人才回到太叔府。
白黎立即让人把鱼送厨房里去,而董穗姐弟也终于见到一别经年的亲人。
江老先生看起来和和气气,但却很严厉且重规矩,明明老泪纵横,依旧没有当众搂着姐弟俩抱头痛哭。
众人都是含泪见礼,而后坐在厅里叙旧。
陆明瑜夫妇没有去打扰,连对什么都很好奇的蓝灵灵,都被拘在屋里。
只有司马玄陌陪伴在董穗身边。
江老先生看到董实手臂绑着绷带,心疼地问道:“好孩子,你怎么受伤了?”
董实难得露出符合他这个年纪的笑意,他恭敬地道:“外祖父,这是阿实为了保护重要之人所留下的伤痕,也是
阿实勇敢的证明。”
江老先生没有追问,称赞道:“好孩子,有能力不是百战百胜,而是能勇敢地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人和事,你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董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外祖父过奖了。”
接着,江老先生才把目光放到司马玄陌身上:“这位是……”
董穗答道:“外祖父,这位便是我的未来夫婿,荥阳王司马玄陌。”
众人见过最大的官也只是知州,何曾见过王爷?吓得连忙起身行礼:“见过荥阳王。”
过分的小心与热情,把司马玄陌弄得一怔,他有些紧张且忐忑,忙道:“都是一家人,无需客气。”
虽然他这样说,但众人可不敢立即和王爷攀亲,还是小心谨慎地应付着。
董穗笑道:“外祖父,舅舅舅母,王爷是个随和的人,不必拘谨。”
嘴上这也说,但众人还是忍不住忐忑。
倒是董实常常挑起一些话头,气氛很快活跃起来。
接着,董穗讲述这几年家里发生的事,并把她与薛扬结过亲的往事毫不避讳地提起,再讲到去徐州寻他们没有寻到,辗转到太叔府的经历。
江老先生儿孙少,他每个都心疼,见董穗没有任何隐瞒地提起往事,又见王爷
没有太大反应,不由觉得欣慰。
外孙女真是寻了段好姻缘。
江老爷随即向董穗讲述他们逃亡在外隐姓埋名的经历,大家都为对方感到心疼。
江夫人道:“多亏了秋儿发现有人要对我们不轨,也多亏她总能想出一些脱险的点子,我们才能逃出生天。”
一家人讲着讲着,不免唏嘘落泪,终于克制不住,抱在一起痛哭出声。
司马玄陌站在一旁很尴尬,董穗握住他的手。
等他们叙旧后,晚饭也备好了。
陆明瑜夫妇亲自招待,众人拘谨且恭敬地用着饭。
席间,白黎一有机会就炫耀这锅肥美的鱼是他不辞辛劳钓来的,一脸求奖赏的模样。
说到大家都不想听了,长孙焘才无奈地说:“承禾,这是鱼市买的,你钓的现做哪有那么快?”
司马玄陌揶揄:“我都不知怎么形容你此刻的心情才好。所以说,做人要低调。”
陆明瑜出言解围:“我会好好珍惜大哥钓来的鱼,明日就与董姑娘一同做了吃。”
长孙焘道:“别理他,又不是你求着他去钓的。”
白黎撇撇嘴:“真是不识好人心!”
江静秋一边吃饭,一边默默地观察,她看得出表姐过得的确很好,太叔府的人与荥
阳王都很在意她。
但万万没想到,这不靠谱的白公子,竟然是太叔的挚友?太叔妃的大哥?
怪不得,妾室能收罗九房。
真是可怕!
一席饭毕,江老先生不准备留在太叔府过夜,在他心里,君臣就是君臣,不该逾越这条线太多,那是对太叔的不尊敬。
于是,轮到司马玄陌表现的机会了,他走上去,恭敬地道:“江老先生,阿穗早已为您一家挑了个院子,就在东街巷子里,那里的环境很清幽,周围还有鸿鹄书院、文远书院等,本王这就送几位过去。”
江老先生看向董穗,和蔼地道:“穗儿懂外祖的心。”
董穗笑而不语,她实际上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一切都是王爷备下的,然后问她是否合适。
她只要一点头,第二日便都准备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