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瑜把楚氏交给了她:“娘亲累了,麻烦您陪我娘回去休息。”
事实上,兰姨在这个府里,只伺候陆明瑜一人,身旁还配了丫头伺候着,按陆明瑜的意思,她就像自己的亲姨,应该在府里好好养老。
可兰姨自个儿不乐意,每日都同陆溪一起,伺候在陆明瑜身边,她负责梳洗饮食,陆溪则负责安全。
陆明瑜是个不喜欢麻烦的,很多事情都自己动手,兰姨闲下来,就经常去问楚氏陆明瑜的成长往事,这么一来,反倒与楚氏成了志趣相投的好姐妹。
楚氏知道女儿看出了什么,担心给女儿添麻烦,她连忙道:“晏晏,娘没事。”
陆明瑜拍了拍她的手背:“和兰姨回去歇着,明日女儿再去给娘亲请安。”
楚氏刚被兰姨拖走,陆明瑜的脸就沉了下来,她低喝一声:“阿六,死出来!”
阿六他很快就死出来了。
挂着一张死鱼脸,战战兢兢地望着王妃这块保命屏障:“王妃,您吩咐。”
陆明瑜头也不回地走向正堂:“限你一刻钟之内,把所有下人,包括门房小厮,全叫到正堂的院子里,我有事要说!”
阿六看向长孙焘,得到一个“快去办了”的眼色后,麻溜地去叫
人了。
薛巍已候在正堂,陆明瑜问他:“最近可听闻什么人议论小茜?”
娘亲那个人,尽管性情软弱,可骨子里坚强得很,就算受尽苦难,也不肯轻易掉一滴眼泪,能让她伤心落泪的理由,除了自己和小茜,实在没有太多。
长孙焘宠着她,这个王府自然没人敢给她委屈受,所以就剩下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小茜那边出了事。
可如果伤了磕了碰了,自己肯定知道,但直到今日她也没耳闻什么,所以只可能是小茜被欺负了。
陆明瑜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薛巍道:“有一些,但是不多。”
陆明瑜的手,已经绞了起来:“都议论什么了?”
薛巍道:“无非是一些酸话,不过也有人嘲笑小茜小姐笨,说她学什么都慢,没有小姐的样子。”
陆明瑜深吸一口气,语气已变得冷凝:“去,请小茜过来,顺便把园丁李师傅修剪花枝的大剪刀拿来。”
一刻钟不到,正堂前的空地上,站了乌泱泱的人。
虽然淇王府已经够节俭了,但依旧有一百多名下仆在这座府里做活,还不算上外边的。
陆明瑜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长孙焘则站在她身后,这个家谁做主一目了然。
“听说…
…”
陆明瑜目光逡巡在众人身上,轻轻吐出两个字,一段死寂般的静默后,陆明瑜的声音,如碎玉般响起。
“有人最近舌头变长了,竟然敢编排主子的不是。我给你们半刻钟的时间,自己站出来,要是我请,可就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了。”
“你们也别存什么侥幸心理,我平日虽然不怎么管事,但真要管起来,你们肯定禁不住,而我眼里恰恰容不得欺主的奴才!”
陆明瑜接过薛巍拿来的剪刀,“砰”地扔在众人面前:“是主动站出来,还是我让人直接去把你们的舌头绞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人群中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陆明瑜勾勾手指头,薛巍俯身凑过来后,她轻声道:“随便说一两个。”
薛巍道:“洗衣房的管事刘妈妈,就经常笑话小姐,说小姐是奴才升天,绫罗绸缎也遮掩不住那股低贱的奴气。”
“小姐身旁的小蓟去送浣洗衣裳时,她态度尤为恶劣,每每都会趁机欺负小蓟一顿,。”
“不仅如此,她还到处传小姐的闲话,怂恿其他人给小姐难堪。小姐委屈着,可她从来没有说,她怕给王妃添麻烦。就连小蓟,她也严令不让说。”
陆明瑜勾起唇角
,语气淡漠地陈述:“阿六,把刘妈妈的舌头绞了,赶出淇王府。”
刘妈妈吓得瘫倒在地,她连滚带爬地爬到陆明瑜面前,涕泗横流地哭喊:“王妃,奴婢不知究竟犯了什么错误,您为何要这样处置奴婢?”
陆明瑜目光忽而锐利,刀子般钉在刘妈妈身上,她把小茜拉到身边,抬手指向小茜问刘妈妈:“这是谁?”
刘妈妈惊疑不定,不知王妃什么意思,只能回答:“这是王妃的义妹。”
“错!”陆明瑜的声音,顿时如她的神情般严厉,“这是本王妃最珍视的妹妹,本王妃独一无二的妹妹,你这刁奴,竟敢尊卑不分用恶毒的言语取笑她,本王妃觉得,你这舌头也没有什么必要留着了!”
陆明瑜毫不留情地吩咐阿六:“剪了,丢出去。”
刘妈妈的求饶声尚未来得及发出,已被阿六架住手臂,迅速剪去舌头。
鲜血飞溅,寂静的院子里,只剩下含糊不清的哀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