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殊道:“他如何发疯是他的事,太子这人做事委实不够敞亮,今日要不是我们去淇王府搅局,他还想绑了谢韫去做人质,一国储君做成他那样,委实不够看。”
阿琨担忧地道:“主子,我们几次三番搅太子的局,会不会引起上头的怀疑?”
“怀疑就怀疑,还怕他不成?”卫殊不以为意地道,“不过你高看我们上头那位了,我这边越是和太子他们闹得欢腾,他越觉得我不趋炎附势,不结党营私,是忠心可靠的孤臣。”
阿琨也跟着笑了:“您说,他这次一下子动了那么多朝臣,会引起什么后果?”
卫殊道:“人都有贱性,若嘉佑帝能将他们一次就打怕了,那他们就会夹着尾巴安分守己地做他们的忠臣,若是嘉佑帝不能将他们打怕,那他们便会生出反骨,直到把嘉佑帝戳穿。”
阿琨问道:“那么主子,这一次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卫殊笑了:“这一次?哪次的事与我们有关?就让他们兄弟狗咬狗,若是老二聪明的话,他会抓住这次的机会。”
阿琨点了点头,道:“主子,请您稍作休息,时间久了,身子会吃不消
的。”
卫殊随口应了一句:“你也去休息吧!这几日辛苦你了。”
和卫殊一样深夜未眠的不止长孙策,还有焦急等待下属回来复命的长孙翊。
已经这个时辰了,按照地图所显示的距离,子修早该回来,可这次……都过去好几日了,怎么还没有半点消息?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黄瑛瑛见长孙焘叹气不停,抱住他的手臂安抚:“殿下,夜深了,该就寝了。”
“你懂什么?!”长孙翊一股邪火冒上来,对着黄瑛瑛好生一顿斥责。
黄瑛瑛眼眶登时就红了,她咬住下唇,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长孙翊被她搞得心烦意乱,真是一刻也不想见到她,索性起身披了件大氅就去了赫霞公主的院子。
刚要举手敲门,门便被从里头拉开,一只白皙紧实的藕臂从里头伸出来,勾住长孙翊,便攥着他往床上走。
不一会儿,便传来床榻的“咯吱”声。
事罢,长孙翊对身边赫霞公主道:“赫霞,派出去的人仍旧还没回来,本宫担心会出什么岔子。”
赫霞公主媚眼如丝,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浑身透着说不出的慵懒与妩媚,她的
手指,像两条直立的腿,在长孙翊的胸膛上走来走去。
最后点了点他的下巴:“臣妾知道殿下心慌,但臣妾以为,能回来有回来的处理,不能回来有不能回来的计划,殿下聪明绝顶,相信心里早有成算。”
赫霞公主的话,维护了长孙翊的尊严,他听了,语气也软和了许多:“爱妃,莫非你有计划,说来听听,看你与本宫是否心有灵犀一点通。”
赫霞公主目光一闪,道:“殿下,你这次派人出去,就算不怎么惹眼,也不可能没有任何人发现,而这些人里,最为关注你的便是二殿下,臣妾斗胆猜测,二殿下早已可能将你的所作所为告诉陛下,兴许还在陛下那里摆你一道,我们不如想想他会做什么,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殿下,臣妾与你心意相通么?”
长孙翊落下一吻,眼里掩饰不住的激动:“爱妃,你可真是本宫的知音,得此知己,夫复何求?那么爱妃,你觉得老二会怎么做?”
赫霞公主的唇角挑起,一抹意味难明的弧度成了形:“二殿下平日最喜欢凑热闹,不管什么事都想要横插一脚,此次却没有和殿下
抢功劳,真让人匪夷所思……或许二殿下想用这事做文章也说不定,成,他就会质疑你为何抢先那么多人找到,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势力,不成,他又会在陛下面前落井下石,说你没有能力,连两个人都抓不住……”
长孙翊一拳砸在床上:“这个老二,真的是本宫的眼中钉肉中刺,早晚有一日,本宫一定要把他拔除。”
赫霞公主眸光微闪:“殿下,成功路上的绊脚石,一两块就够了,若是多了的话,那就碍眼了,殿下你才是天选之人,二殿下充其量不过是个宠妃的儿子,哪里比得上一国储君尊贵,偏生他还像个丑角一样上蹿下跳,殿下天命所归,乃是正统储君,不用和这种人计较,但他要是太碍眼,那就用他来做殿下你更进一步的垫脚石吧。”
赫霞公主的话,句句戳在长孙翊的心坎处,他其实就是这么想的,只是向来储君之德、兄长的身份,压得他一忍再忍,直到把耐性耗光。
赫霞公主的聪慧,以及与他如出一辙,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狠毒,让他感念赫霞公主就是知音的同时,也对这个女人生出了忌惮之心。
做妻子可以,做太子妃也成,但绝对做不了皇后。
他的皇后,识不识大体不要紧,出不出众不要紧,出身高不高贵也不要紧,只要笑起来软软的,干净又纯粹,让人不由自主去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