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焘道:“王妃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实际上很重感情,顾含璋在她早年的时候曾经帮过她们,她一直记在心里,后来遇到顾含璋的遗孀,她豁出性命地去帮忙,这样一个人,不可能这么快从丧母之痛走出来,所以,本王猜想她母亲的死可能有蹊跷,这里头,大有文章。”
谢韫道:“说得也是,她出发去淇州找你之前,曾托我要照看楚氏,可她一回来楚氏便死了,若是楚氏真的出事,按照她睚眦必报的性子,她必定会找我兴师问罪,可奇怪的是,她完全没有半点怪我的意思,不对劲,的确不对劲。昭华,你担心王妃是内鬼?”
此时的二人都没有发现,同样一个人,在他们眼里竟是不同的面孔。
一个因看到优点而美化她的缺点,一个将她的缺点不自觉地放大。
世事无对错,因为不同的立场,主观看待问题的方式,往往大相径庭。
长孙焘道:“没有,我担心的是她是否被威胁。”
谢韫翻了个白眼:“看来淇州这一趟,你是彻底信任她了。”
长孙焘道:“她很坚强,很勇敢,就像一株小草一样,强暴雨过后,依旧能顽强地舒展身躯,谢韫,她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子,比一般人有骨气,有血性得多,若为男儿,必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谢韫剥开一个橘子,道:“昭华,你可分得清楚,你这是惜才之心,还是男女之
间的私心?”
长孙焘默了默,道:“不管什么心,都是没有结果的事情,谢韫,以前本王还有机会和命运抗争,但现在已经失去资格了。”
谢韫叹息:“这是你的选择,昭华,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得选择承担后果,没有人可以例外,你选择喝下那碗禁药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
长孙焘道:“本王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总归,因为还有一些遗憾罢了。”
秋高气爽,送来阵阵桂花清香。
虞清欢离开暮梧居后,吩咐了小茜和薛巍去办事情,便一头扎进了厨房当中。
也正因为这个巧合,谢韫和长孙焘方才说的那番话,没有被薛巍听在耳里,只是虞清欢并不知道。
以前的她,很讨厌下厨房,总觉得厨房里油烟味太重,她很不喜欢那种烟熏火燎的感觉。
但不知为何,从长孙焘为了她的几块糕点,甚至不惜派人来偷的事后起,她每次下厨房,都带了些许愉悦的心情,那种心情,足以让她可以忍受厨房的腻味。
绿猗在一旁打下手,虞清欢忙进忙出,用了半个时辰准备材料,又花了一个多时辰,才把晚膳做好,喜滋滋地端去暮梧居。
一路上,有不少下人向她行礼,因为担心手中的托盘会跌在地上,她也没有看到下人们强忍着笑意的表情。
“谢大小姐,来吃饭了。”长孙焘依旧坐在院子的竹椅上,虞清欢直接把饭菜端到了他身
边的小几上摆好,冲着房间里处理公务的谢韫喊了一大声。
谢韫没有搭理她,虞清欢也不着急,掀开小罐子,用不了多久,谢韫便走了出来,连手都洗干净了。
厨房里炖了一锅汤,绿猗忙着在厨房里看火,长孙焘和谢韫又不用人伺候,连个端水给长孙焘洗手的人都没有。
虞清欢只好将自己的帕子,投进一旁放着的大缸之中,然后取出来绞干,递给长孙焘擦手,惊得里头的两尾小红鱼钻来钻去。
长孙焘也不嫌弃,接过来把手揩干净,让你拿起了筷子。
小几不大也不小,刚好摆得下五菜一汤,虞清欢坐到长孙焘身边,谢韫则坐在自己从屋里搬出来的椅子上,三人围着小几,就着树影和走廊上的灯,开始吃了起来。
谢韫埋头大快朵颐。
“这是什么菜,怎么都没有见过?”长孙焘吃了一筷子,问道。
“你不是说要吃秋天么?这就是你点的秋天啊!”虞清欢笑嘻嘻地看着长孙焘一本正经的样子,最后答道,“我也不知道,里头的一些菜,都是寻常可见的蔬菜,但另外一些,则是我到菜市场和菜农买的小野菜,虽然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却有一股独特的,大自然的味道,吃起来相当美味。”
谢韫夹了一筷子炒蛋,那炒蛋里面,有几点零星的翠绿,谢韫最喜欢这道菜,就着饭吃,饭碗很快就见了底。
最后,他忍不住问道:“
这是什么菜,味道挺特别的?”
虞清欢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这种菜很难得,长在乡野田间的小溪边,而且这个小溪可不是寻常的小溪,是那种从古老而茂密的丛林中流出来的小溪,它啊,就长在那些阴凉的的老树底下。”
谢韫道:“王妃是怎么得到这菜的?”
虞清欢道:“今儿运气好,在菜市场遇到了个拿田螺来卖的农夫,这菜本来是他找了准备自己吃的,后被我买下,眼下马上就要到中秋了,要想吃下一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