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欢心底好笑,但面上却道:“母后,昭华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他不喜欢大张旗鼓,有妾身照料着,母后大可不必担心。”
太后揉了揉眉心,道:“邢御医说昭华的体内似乎藏着毒素,你可发现了?”
虞清欢眉头微锁:“毒?什么毒?母后,王爷体内并没有毒啊!”
太后深深地看了虞清欢一眼,忽然轻轻拍了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年纪大了,只怕是搞混了,你不必理会哀家。”
虞清欢笑道:“这就叫关心则乱,母后记挂王爷的身体,难免会记岔了,不过母后您尽可放心,妾身为王爷诊过脉,从脉象上看,王爷体内并无毒素残留。”
说完,虞清欢悄悄观察着太后的反应,但见太后面色如常,不由得松了口气。
从太后的表现来看,长孙焘必定是中毒了,而且太后也知道他中毒了,但他中毒一事瞒得很好,所以知道的人应当不多,而太后方才那番话,很可能是为了试探她是否知晓这件事,还有另外一个可能,那便是想看看她能不能为长孙焘解毒。
昨夜她为长孙焘诊脉时,发现长孙焘脉象十分正常,所以她也不确定长孙焘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对于她来说,不确定的事情等于风险,她是不
会随意冒险的,所以,她才会在太后面前打马虎眼,直接糊弄过去,告诉太后她根本就不知道长孙焘中毒。
太后仿佛松了口气,她转移话题道:“关于你生母,你处理得很好,虽然她生下了你,但从规矩礼法上来说,原氏才是你的母亲,哀家知道骨肉亲情难以割舍,但你若想坐好淇王妃这个位置,无论你有多想念她,你也要忍耐,以免让人抓到错处。”
“是,母后。”虞清欢答得恭顺,心底却不以为然,太后的确是好心,但她却不想领这个情,生养之恩大于天,若是她因为担心被人说闲话而和娘亲撇清关系,她才不配做人!
接下来,不管太后说什么,虞清欢都只是柔顺地答是或不是,时间久了,太后也觉得无趣,便打发虞清欢回去。
待虞清欢走后,长公主带着珍璃郡主从内屋走出来,长公主登时就变了脸色:“跪下!”
珍璃郡主“砰”地跪了下去,委委屈屈地道:“母亲,女儿哪里做错了?!”
太后没有搭理她们,转身坐回了椅子上,面色有些冷凝。
长公主气得满脸通红,怒斥道:“还敢说自己没错,淇王妃和秦臻之间的纠葛与你何干,你插足其中做什么?方才若是没有你皇外祖母,你的脸
皮还要不要了?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当着全京城贵人的面说自己被欺负,你嫌平时在家里丢脸还不够,非得把脸丢到全天下人面前你才满意是么?!”
珍璃公主一脸哀怨地解释:“母亲,这事与淇王妃无关,是女儿看上了秦臻的皮相,一直盯着他不放,淇王妃见了出言提醒女儿,不要被秦臻的外表所迷惑,女儿不信,所以才去试探秦臻,这才发生方才那档子事,那秦臻根本就是个败类!为了虞家大小姐,不惜去毁淇王妃的清誉!男人做成这样还当什么人,干脆去做狗算了!”
“母后,你听听,珍璃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长公主深深行了个礼,“是儿臣没有把她管教好,请母后责罚。”
太后掀起眼皮,淡淡地道:“好了,都是自己人,不必玩这套虚的,你们母女俩唱这么一出双簧,不就是想告诉哀家,方才的事都是秦臻那小子的错,与珍璃和淇王妃都没有关系么?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休要再提,至于珍璃,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做事要把握分寸,别整日和一个乡下野丫头似的不服教化。”
珍璃郡主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道:“皇外祖母,珍璃知道了,珍璃以后一定会好好听您的话,不撒野,不
闯祸,不惹您生气,成日在家里绣花学礼仪,务必做一个合格的郡主,不给母亲脸上抹黑,不丢皇外祖母的脸。”
太后紧绷着的脸,忍不住浮现一丝笑意:“哀家就是太惯着你了!”
长公主长长地舒了口气,连忙行礼谢恩:“多谢母后。”
太后启齿道:“珍璃,你先去外面等,哀家与你母亲有话要说。”
珍璃郡主行了个礼,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这件事你怎么看?”太后轻声道。
长公主敛身福礼:“儿臣不敢妄断。”
太后冷声一声:“几十年了,就算养条狗也应该养熟了,可你在哀家面前,还是如此小心翼翼,既然哀家让你说,你便有什么说什么,哀家不喜欢唯唯诺诺。”
长公主面色一变,这才道:“母后,儿臣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兄怎么想,毕竟这件事上,珍璃已和淇王妃捆在一起。”
太后握着椅子扶手的手,轻轻动了动:“你认为,淇王妃可信么?”
长公主道:“可不可信,淇王必定心里有数,他不会喜欢我们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