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一旁没吭声的姜怀月,忽的一脚踢翻了手边的东西,随后一个脚步上前,重重的将手里拿着的册子砸在了女人的头上。
梅婶子甚至来不及发出尖叫,就被姜怀月扯些头发拽到了不远处,躺满了病人的大通铺里。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羌活很有可能感染的瘟疫,你知不知道她是这里最厉害的大夫,你知不知道如果他出了事,这里的所有人都要等死,她为了救你冒着自己被感染的风险,在所有人不敢去碰你的时候,把你从阎王殿面前拉了回来,可是你呢,你在干什么!”姜怀月一把将梅婶子甩在地上,眼里满满的都是恨意。
梅婶子怎么都没有想到,一直以来都非常好说话的姜怀月,突然发了疯,她甚至来不及摸摸自己被抓痛的头皮,就听到了姜怀月劈头盖脸的咒骂声。
“你最好真的能够像大夫所说的那样活下来,到时候我就会让你知道,你所做的事情究竟有多么的愚蠢和可恶!”姜怀月冷眼看着面前的梅婶子,“你要知道如果不是她,这里的所有人都会被一把火烧死,你现在之所以有力气在这里抱怨,我们没能救下你的丈夫和孩子,是因为有他坚定不移的待在这个随时都会要人性命的疫区。”
梅婶子满脸愕然的看着面前的姜怀月,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姜怀月根本不给她半点眼神,立即转身离去。
而那些大通铺里躺着的病患,却纷纷用一种很可怕的目光看着梅婶子。
那个瞬间,梅婶子只觉得背后升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刚刚经历过生死的他太清楚一个人在面临死亡时的那种恐惧和癫狂。
她忙不迭的起身想要离开,却被守在那里的侍卫用力一推:“你现在既然已经醒了,就要回到你原来该待着的地方去!”
“别,别啊,我还在发烧,我怎么可以和他们待在一起呢?让我回去,让我回到我原来的那个地方去!”梅婶子揪住侍卫的衣襟,眼底满是惊恐,“你让我出去!”
侍卫却已经懒得再搭理她,一声不吭的往那里一站,却再也不肯让她离开这个大通铺。
住在大通铺里的,大多数是有着一些轻微症状的病人和家属,他们挤在一起,看着几乎癫狂的梅婶子,只觉得,她好像发了疯。
“前些日子就是她吧,还说是那位大夫给她儿子和丈夫吃错了药,才害死了他们。”一个妇人低声说道,“后来她大口大口的吐血,还是那位大夫救了她,现在听说那位大夫也染了病,那位大夫可是最厉害的大夫,她要是出了事,咱们这些人怕是真的要等死了!”
“啊!那怎么办啊!我孩子还小,我可不能死,我要是死了,他们可怎么办呀?”
“就是啊!我才刚成亲,我都还没能给我们老张家生个孩子,我怎么能就死了呢……”
“你这黑了心肝的毒妇!”有气急了妇人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了梅婶子的头发,她心中气闷,哪里还顾得上自己会不会被传染,恶狠狠的抓住他的头发往地上摁,“眼下这等子情形,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你倒好,为了你的丈夫和你的儿子,害了我们所有人的大夫,你这是让我们所有人给他们陪葬啊!”
大家心中本就憋闷,如今突然有个人冲得上去,顿时就乱做一团,有冲上去闹事的,也有冲上去劝架的,那是平日里守在那里的侍卫早就上前拉开了,可是他们都是姜家带来的人。
自然也知道这个妇人害得羌活染了瘟疫,只要不出人命,一个个的也就都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任由他们在那里闹着。
羌活知道这个事儿以后,不免有些惊讶:“你是说是月月直接抓着她头发,把她拖到大通铺那里去的?”
医女给羌活倒了一杯热茶,随后低声说道:“是呢,我正巧在那儿办事,正巧瞧见了,姜小姐气的厉害,要不是有人拦着,怕是都能直接打死她!”
羌活却只是笑了笑:“那你们可得仔细拦着了,这个梅婶子现在可不能死了,眼下她可是这么多得了瘟疫的人里,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他若是彻底的康复了,就说明我的药有作用了,那她可是千万不能被人打死了的。”
医女小心翼翼的端上来一碗,散发着古怪气味的药汤:“姜小姐必然是知道的,所以虽然不让人阻拦,旁人与她争执,却也派人仔细看着,生怕她真的出点什么事。”
一闻到那股药味,羌活便有些受不住的开始咳嗽,咳着咳着便觉得嗓子眼里有一股甜腥味,她心下一紧,猛的推开凑过来的医女,自己则迅速躲到一个角落里面,疯狂的咳嗽。
没一会儿,羌活脸咳出来一坨包裹着血丝的浓痰,不仅是她,就连一旁的医女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羌活!”
“别过来!”羌活冷声呵斥道,“你立刻出去,离我远一点!”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你立刻给我出去。”羌活捂着咳得生疼的肺部,冷声说道,“出去以后不要张扬,更不要让姜怀月他们知道,听到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