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已经拟选了新的太守派往之江,姜怀月一行人在这里也待了许久,准备回京。
姜怀月原本还打算等过完这个夏日再返京,奈何皇帝一封又一封的信送到赵辰溪这里,左右不过就是汴京城里事务繁忙,想让他与季鹤轩早日回去帮他干活。
赵辰溪为了肃清之江城里隐藏的细作,忙了数月,好不容易缓口气,却一连收到数封来自皇帝的家书,气的破口大骂:“什么皇帝,他分明就是个周扒皮,老子在这忙的脚不沾地的,好不容易想着歇一会儿,逛逛这江南美景,就催老子回去,你给他写信,老子不回去!”
季鹤轩坐在那里,看着气的脸色铁青的赵辰溪,微微挑眉:“要写你写,陛下心疼兄弟,不会砍了你的脑袋,但未必不会砍了我的脑袋啊!”
赵辰溪只觉得胸口堵得慌,随后微微抬头:“怎么,难不成我回去,你就不用回去了?这位秋大小姐,可是好不容易才对你有了几分好脸色,怎么的,你就不怕这一回去,娶媳妇儿的事又没着落了?”
这一句话直接捅在了季鹤轩的心口上,他有些阴郁的看向他,随后微微挑眉:“等我回去,我姐夫必然要来问问我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王爷扛不扛得起,我姐夫的那把开山斧!”
赵辰溪瞬间沉默。
秋绝弦跟姜怀月拿着一篮子刚刚成茧的蚕蛹走进来,一进门,就发现两个大男人各自坐在一边,大眼瞪小眼,俨然一副刚刚吵完架的样子。
姜怀月微微蹙眉,随后偏头看向一旁的春雨:“这是怎么了?”
春雨小心翼翼的开口:“陛下来了几封信,催促王爷和大人早些回去!”
这一下,秋绝弦和姜怀月的脸色也是肉眼可见的,变得有些失落。
秋绝弦看着不远处坐着,不肯看向自己的季鹤轩,扯了扯嘴角,费了点力气,才扯出一抹笑容:“你既是大理寺卿,自然是要早些回汴京的,不好总是在这里耗着,总是要回去办差事的,不然,朝廷可不是白给你俸禄了?”
“谁稀罕他那点俸禄!”季鹤轩双手一抱,往椅背上一靠,满脸无奈,“可惜啊,我辛辛苦苦挣来的万贯家财,日后怕是没人打理了!”
秋绝弦眸光微敛:“你可以娶一个厉害一些的正妻,她自然有法子帮你打理你那些产业!”
季鹤轩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秋绝弦,忽然凑上前去,盯着她的眼睛:“秋绝弦,我是皇商,是汴京首富,你觉得,什么人能帮我打理那么大的产业呢!”
秋绝弦本能的后退,却被季鹤轩拉住了手,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向方才跟着她一起进来的姜怀月,却发现她正猫着腰准备跟赵辰溪一起逃出去,她赶紧喊住她:“姜怀月!”
被发现的姜怀月并没有半点想要留下来的意思,她一个箭步窜了出去,跑的飞快,出去的时候,还顺带拉上了庭院的大门。
就在秋绝弦震惊姜怀月逃跑时的速度时,季鹤轩已经凑到了她的面前:“秋绝弦,你说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秋绝弦挣脱掉季鹤轩拉着她的手,随即转身逃跑,却被季鹤轩从身后一把抱住。
想要逃跑的秋绝弦,直接愣在了原地。
“秋绝弦,当初,你说你家世代从商,你与我之间隔着汪洋大海,我毅然辞官经商,可你又说,父亲崩殂幼妹难堪大任,我心甘情愿的等,如今,你是不是又要说,我重新做了官,与你无缘?”季鹤轩将头靠在秋绝弦的肩膀上,低声说道。
季鹤轩的声音带着很浓郁的颓丧之气,他太了解秋绝弦了,了解她的决绝,也了解她说一不二的性子,他几乎可以预见自己终究会失去她的场景,可他不甘心!
秋绝弦眼眶微红,却抬着头不让自己的泪水落下,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低声说道:“既然你都知道我会说什么,又何必在问呢?”
“秋絶弦,我不甘心!”季鹤轩的眼睛微微泛红。
秋絶弦没有说话,她只能拼了命的把眼泪咽回去,她也不甘心,可是她有她必须要守护的东西,她不想,也不能,就这么毅然决然的离开秋家,更不能再一次的让季鹤轩为了她抛弃自己的前程。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许久,他们都很清楚对方的心意,却也因为太了解对方,而知道对方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就在秋絶弦伸出手,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时,他们面前的那扇门突然被人推开。
两人同时抬头,一眼就看到了两个贴着门偷听的人,他们猫着腰原地转圈,看起来很繁忙,而他们的身边,站着的,正是秋家真正的嫡出小姐,秋可露。
秋絶弦猛地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季鹤轩,耳朵瞬间泛红。
季鹤轩没有心里准备,直接被推倒,好在他及时扶住了一旁的椅子,这才没有直接摔倒在地上:“露露,你,你怎么过来了?”
“季哥哥,阿姐!”秋可露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站的笔直。
秋絶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