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赶忙将姜怀月扶起来,他低头看着她,眼里满是关切:“伤的如何?”
姜怀月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皇帝,然后轻声说道:“回陛下,不碍事的,已经包扎过了!”
皇帝这才松了一口气:“方才清音哭着说,你那个伤口深可见骨,叫喊着要过来看你,被她母后摁住了,朕听着也实在是不放心,便想着过来看看!”
“公主殿下大约是吓到了!”姜怀月抬头看向皇帝,“得让太医给她开一些安神的药才好,不然怕是要伤神!”
皇帝看着姜怀月许久,然后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自己也受了伤,还有功夫担心清音?”
姜怀月抿了抿嘴:“保护公主殿下,是臣女应该做的!”
“清音可是跟朕说了,你拼了命的把她从哪些匪徒手里救回来,自己差点被马踩死,却还护着她,以至于她除了脖子上那道伤口以外,浑身上下,都是完好如初!”皇帝走到一旁坐下,“倒是你自己,必然伤的不轻!”
姜怀月跟着皇帝,在她身边恭恭敬敬的站好,皇帝看她拘谨,便忍不住笑道:“你这个小丫头,你小时候的时候,朕还抱过你呢!朕还记得,你这个无法无天的小丫头,吐了朕一身的奶!”
姜怀月听着皇帝的话,耳朵有些泛红:“陛下,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是啊,都是你们小时候的事了!”皇帝看着面前的姜怀月,“现在的你,都长这么大了!都能保护清音了!”
姜怀月抬头看向皇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皇帝看着姜怀月那张越来越神似季溪月的脸,有片刻的失神,良久以后,皇帝才轻声说道:“你们这些孩子啊,都长大了!”
姜怀月看着皇帝,正要说话,帐篷外的架子被撞得叮叮当当的,她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就瞧见姜御笙风尘仆仆的冲了进来。
姜御笙这些日子在练兵,看样子也是刚刚从校场赶来,身上的铠甲都还没来得及脱下来。
姜御笙那句到嘴边的“月儿”,在看到皇帝以后,生生的咽了回去:“陛下?”
“来的正好!”皇帝笑眯眯的看着姜御笙,“过来说话!”
姜御笙快步走到皇帝面前,行了个礼:“参见陛下!”
白玉赶忙将姜御笙扶起来:“姜将军这是刚从校场赶来吧!”
“臣得了消息,说是月儿在猎场遇到了劫匪,臣便火急火燎的赶来了!”姜御笙看着面前的皇帝,毕恭毕敬的说道。
皇帝点了点头:“为人父母的,但凡涉及到孩子的,都是关心的紧!”
姜御笙偏头看了一眼姜怀月,见她瞧着无事,便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既是春猎,难免会有磕碰,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有刺客!不知,有没有惊扰到陛下!”
“朕也是刚来,那些刺客老九在处理了,倒也不曾惊扰朕!”皇帝淡淡的说道,“只是月儿这一次,因为和清音穿着相仿的衣服,才不慎被盯上,朕听清音说,月儿原本还打算用自己和刺客交换清音,这样的胆识,不愧是你的女儿!”
在听到姜怀月原本打算用自己和刺客交换人质的时候,姜御笙心中一沉,但是面上,还是一副恭敬的样子:“为人臣,誓死保卫君主,本就是分内之事!”
皇帝起身,拍了拍姜御笙的肩膀:“月儿无辜受累,朕会好好补偿她的!”
姜御笙低着头:“谢陛下!”
“看你怎么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想必也是急坏了,朕也就不打扰你和月儿说话了!”皇帝笑着往外走,走到一半,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去看着姜御笙,“御笙,你养了个好女儿!”
皇帝走到营帐外头以后,还忍不住感慨的说道:“白玉,你刚才有看到丢在地上的那些血迹斑斑的纱布和那一盆血红色的热水吗?”
白玉低着头:“奴婢瞧见了!姜小姐受的伤肯定不像她自己说的那么轻描淡写,流了那么多的血,伤口只怕已经深可见骨,只是没想到,才十几岁的姜小姐那般坚韧,受这么重的伤竟然也能够一声不吭。”
皇帝背着手往前走:“是啊!朕有时候就觉得可惜,姜御笙那个小子,什么都好,只是偏偏生成的一个痴情种,这一辈子,就娶了季溪月一个妻子,妾室,通房,一概没有,虽说,这是他们自己家的家事,可是姜御笙这一辈子竟然都没能留下一个儿子,这偌大的家业,日后只怕也没人可以继承了!”
“这姜家,向来都是走在刀口浪尖的,若是姜将军有了儿子,日后,多半也是会在那刀剑无眼的战场上浴血奋战,虽然没有儿子,可惜了家业,可以后,也不会在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白玉低声说道。
皇帝在听到白玉的话以后,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轻声说道:“姜御笙或许也就是跟你这般想,所以,虽然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却也知足不再强求!”
“这样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白玉笑了笑,“只是陛下少了一个栋梁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