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辰溪盯着姜怀月看了很久,最后满腔的怒气,化作一声叹息,他抬手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头:“你什么时候,才能小心谨慎一些?”
姜怀月摸了摸鼻子,满脸都是心虚:“知道了,下次,我下次一定小心!”
“还有下次!”赵辰溪皱眉,随后拍了一下姜怀月的头,“不许有下次了!”
姜怀月虽然不能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但是眼下他还是赶紧应下:“我保证!”
赵辰溪颇有几分无奈的叹息,然后从怀里拿出一盒膏药,递给姜怀月:“这是苗医特制的膏药,与我们中原的膏药略有不同的,但是对淤青这种伤痕很好!”
姜怀月笑着接下,随后问道:“王爷今日怎么到这大理寺来了?”
“汴京之中最近不太平,已经有好几户清白人家的女儿被人掳走,音讯全无,京兆府查不出来,安逸就被递交到了大理寺!”赵辰溪低声说道。
自从季鹤轩辞官,大理寺卿一职一直空设,平日里不要紧的案子都是少卿大人才负责,可这种连环案件一类的大案,大多数时候,都是赵辰溪这个九王爷在监管。
“天子脚下,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姜怀月满脸的震惊。
“正是因为天子脚下,一旦出了这种要紧的事情,就会闹得人心惶惶!”赵辰溪的脸色有些难看,“昨晚的人这般明目张胆的在天子脚下犯罪,为的就是挑起百姓的恐惧,毕竟当人在恐惧的时候,很容易受人蛊惑!”
姜怀月抿着嘴,没有说话。
纵然前世的姜怀月,现在这个时候早就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了,但是盗花贼的案子,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临近年关的时候,汴京城里除了这样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但凡有女儿的人家,都恨不得能把门窗关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家的姑娘就不知所踪了。
“王爷还记得朱家庄的案子吗?”姜怀月冷不丁的开口道。
赵辰溪点了点头:“自然记得,不过这几日忙着处理盗花贼的案子,一时也没能顾上他们!”
“先前夕瑶失踪的时候,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伙人一看就是在那种三教九流的地方混迹,虽然只是我的臆想,但是说不定,这伙人会知道些什么!”姜怀月轻声说道。
这可并不是她所谓的臆想,而是她很清楚的记得,盗花贼的案子拖了好几年,群情激奋,差点砸了大理寺,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得了夕瑶的消息,季鹤轩查找夕瑶的时候,顺藤摸瓜,摸到盗花贼的底细。
其中的细节,姜怀月并不清楚,但是她记得,朱家庄外的一处养猪的土地之下,埋着数不清的骸骨。
赵辰溪顿了顿,随后点了点头:“好,我会让人去仔细盘问的!”
就在姜怀月觉得两人叙旧叙的差不多了的时候,赵辰溪忽然拉着她进了一处昏暗的厢房。
赵辰溪紧紧的将姜怀月抱进怀里,她靠在他厚重的胸膛,听着他胸腔里,浑厚而有力的心跳。
“许久不曾见你,脚上的伤可好些了?”赵辰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好多了,已经不疼了!”姜怀月嗡嗡的回答着。
“感觉你这些日子还瘦了不少!”赵辰溪的下颚抵在姜怀月的头顶上,“怎么,难不成是姜夫人做的饭菜太难吃了?”
姜怀月愣住了,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来可以反驳的话。
毕竟,季溪月做的一手出了名难吃的饭菜,想当初,赵辰溪也是受过她的荼毒的,每每一想起那让人格外印象深刻的味道时,被外人称之为心狠手辣,不近人情的九王爷,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脸透露出几分扭曲的恐惧。
“旁人做的饭菜其实只是难吃一下,可是姜夫人做的饭那是要人命的。”赵辰溪低头看向姜怀月,“我知道你多年不曾见过你父母,难免会有几分想念,可你母亲做的饭没什么事情,还是少吃一些的好。”
姜怀月被赵辰溪那一副郑重的表情逗笑:“看起来王爷是尝过我母亲亲手给你做的饭菜了,王爷还真是好福气,我都没有什么机会能知道我娘做的饭菜呢!”
赵辰溪的额角微微抽搐:“这个福气不要也罢!”
赵辰溪这个时候怎么都不会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上门提亲最大的阻碍不是岳父的试探,而是岳母那一桌,差点送他归西的饭菜。
“总归这些日子汴京城不大太平,每天和你娘镇守沙洲多年,打的敌寇没有半点喘息的机会,如今他们回了汴京城,那就不再是名刀名枪的战场,而你们姜家自然就会是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凡事都要小心警慎一些,这几日你出了这么大的风头,只怕有些人更是要针对你!”赵辰溪看着姜怀月,低声说着。
“出风头?我几次三番的差点死在别人手里,原来只是出风头呀?”姜怀月苦笑,“赵辰溪,我做这么多事情只是想要自保,我想要在汴京城里顺顺当当的活下去,跟我父母一起,好好的活下去,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