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月并不是那种纯善的人,那个婢女的确可怜,但是她也不是那种会因为她可怜,而让自己冒险的人,她可没有这样的菩萨心肠。
她眼下不打算动这两个人,只是单纯地觉得,隐藏在将军府的内鬼,并没有这么简单。
毕竟,不论是这个婢女,亦或者是哪个门房,都不可能提前知道自己的行程,并且还能在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出去,所以姜怀月笃定,隐藏在将军府的内鬼,另有其人。
就在姜怀月准备吃糕点的时候,忽然有人来传,说是宋家的夫人上门拜访。
孙玉婵被赵辰溪扭送去了大理寺,她早就料到会有人来找她,只是怎么都没想到,先来的不是皇后,而是宋家的这位夫人。
“这位宋夫人怎么来了?”夕瑶满脸诧异地看向传话的婢女,“除了宋夫人,还有谁一起来的吗?”
“还有姑奶奶!”婢女的脸色有些难看。
语嫣一听说姜瑜也来了,顿时就变了脸色:“她怎么又来了?”
婢女见语嫣发火,哪里还敢说什么,低着头不敢说话。
夕瑶拍了拍语嫣的手,让她消消气,然后低声说道:“小姐若是不想见,奴婢去回了就是,小姐不用逼着自己去见这些人的!”
“我们家跟宋家向来没有什么交情,更何况,我父亲母亲都不在府上,宋夫人来找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无非就是为了孙玉婵那件事!”姜怀月看着桌子上那杯萦绕着袅袅茶烟,嗤笑一声。
“宋夫人怎么不去宫里找皇后娘娘说亲,那孙玉婵砸的,是皇后娘娘送的簪子,合该去给皇后娘娘赔礼道歉才是,更别说,皇后娘娘和宋夫人还是姑嫂了,怎么反倒到我们这里来了!”语嫣满脸的都不耐。
一旁的夕瑶顿了顿,随后看向姜怀月:“我记得,这位宋夫人和皇后娘娘并不和睦,只是维持着面上的姑嫂情分!”
“这位宋夫人,应当是先去见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那里不松口,她没了法子,才低下头来找我这个晚辈说亲!”姜怀月低声说道,“只怕是这位宋夫人,来的是心不甘情不愿!”
“既然如此,小姐不见也罢!”语嫣说着,就准备让下人寻个借口回了宋夫人。
“语嫣!”夕瑶赶紧将语嫣拉回来,“小姐还没说话呢!”
语嫣撇嘴,满心的不情愿:“这样的人,见她做什么,一开始,那丫头就不该来禀报,直接赶了出去才是!”
姜怀月被语嫣这副气呼呼的样子逗笑,忍不住笑话她:“我还没生气呢,你倒是先生气了!孙玉婵向来喜欢跟我作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她,宋夫人是宋夫人,人家毕竟是长辈,还专门找上门来,我们若是不见,那是要落人口实的!”
语嫣气恼:“总归,小姐做得再好,他们也有一千个,一百个找小姐麻烦的理由,又何必要和他们这些人说废话呢!”
姜怀月走到语嫣面前,低声安慰道:“这一次,她有求于我,我们不如就去听听看,看看她们能说出什么花来!”
语嫣嘟着嘴,满脸的不甘愿,最后还是夕瑶下手拍了她一下,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姜怀月去了前厅。
等到姜怀月到的时候,宋夫人和姜喻已经吃了一盏茶了。
姜喻一看到姜怀月,就重重地放下了手里的茶盏,借此表达自己的不满:“你现在是翅膀硬了,连长辈都不看在眼里了!”
“我若是不把姑母和宋夫人放在眼里,我又何必拿出珍藏的雄安银针给二位泡茶!”姜怀月淡淡地看了一眼姜瑜,“倒是姑母,明知道我受了伤不便行走,偏还要鸡蛋里挑骨头的来挑剔我的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姑母是故意在外人面前挑我的错处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是你姑母,挑你的错处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姜瑜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姜怀月没有搭腔,只是若有似无的冷笑一声,眼底的轻蔑几乎就要溢出来了。
宋夫人微微皱眉,显然是对她顶撞长辈这件事颇有不满,且不说汴京城里的千金小姐们,纵然是已经嫁作人妇的新妇们,也是断断不敢当着外人的面,当众驳斥长辈的教诲的。
可姜怀月不仅当着她的面顶撞姜瑜,对她也没有半点的尊敬,只是虚虚地行了个礼,连个问候都没有。
宋夫人仗着自己的夫君是国舅,在汴京城里过得是风生水起,被那些溜须拍马的妇人们吹捧多年,早就养成了一副狗眼看人低的虚荣模样。
只是如今的姜怀月,可不会为了讨好这些人,委屈自己,她走到主位坐下,端起茶汤喝了一口,从头到尾都没拿正眼看过宋夫人。
宋夫人心中窝火,可自己上门来是为了给孙玉婵说情,没道理得罪她,所以,即便她在心里咒骂姜怀月仗势欺人,面前却依旧是笑意盈盈的:“姜小姐,我今日来,是为我那不争气的外甥女,来给你赔个不是的!”
宋夫人说这番话的时候,虽然面上是堆着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