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月奔波数日,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次日的上午,夕瑶心疼她这几日辛苦,便舍不得将她叫起来,只说让她好好的睡一日。
只是姜怀月这一觉睡得也不安稳,一宿下来,一直都在做噩梦,有前世今生,更有国仇家恨。
所以当语嫣小跑着来叫她起身的时候,她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小姐这是又做噩梦了?”语嫣看着惊魂未定的姜怀月,满脸的心疼。
姜怀月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眉眼间满是疲倦:“怎么了?”
语嫣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宫里头来人了,说是皇后娘娘请小姐进宫说话!”
姜怀月睡了这一日,只觉得头痛欲裂,这会儿又说皇后请她进宫说话,这个头,顿时越发的疼了:“可打听过,是为了什么?”
“来请人的,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白芷姑姑,姑姑说,礼部尚书的夫人进宫同娘娘说了半晌的话!”语嫣一边拿来衣裳给姜怀月换上,一边低声说道。
礼部尚书的夫人姓苏,而礼部侍郎的夫人,外祖家正是姓苏。
姜怀月站起身,脸色有些不善:“怕是这位苏夫人,是去皇后娘娘面前哭诉了!”
“小姐,咱们要不要去季家请老夫人一起入宫?”语嫣有些担心的看向姜怀月。
“外祖母年岁已高,这点小事,就犯不着叨扰她了!”姜怀月接过语嫣递过来的漱口水和鬃毛刷,仔仔细细的洗漱一番。
“可是,那陈大夫人张嘴就胡说八道,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小姐一个人进宫,怕是要被欺负的!”语嫣有些不放心。
姜怀月在梳妆台前坐下,看着自己苍白没血色的脸,沉默了半晌,然后起身:“皇后娘娘就算是看在娘亲和她的情分上,也不可能任由那位苏夫人欺辱我的!”
“小姐不梳妆了吗?”语嫣有些诧异。
“就这么去吧,虽然不敬,却也能博几分同情!”姜怀月回头看向语嫣,“你收拾收拾,陪我入宫!”
语嫣有些诧异:“小姐不让夕瑶去吗?”
夕瑶是季老夫人从小送来的丫头,在诸多贵人面前,都有一些脸面,所以这种场合,大多时候,都是夕瑶陪着姜怀月一起的。
姜怀月有些莫名:“为什么非要夕瑶去?宫里头的规矩你不懂吗?”
“不,不是……只是,小姐以往都是带着夕瑶去的,奴婢以为,小姐今日也会带着夕瑶一起去!”语嫣赶紧解释道。
“你平日里管着府里的账目和银钱,本来就挺忙的了,哪里还有功夫陪我去这些阿谀奉承的场面!”姜怀月笑,“夕瑶身上有伤,不好见客,今日就辛苦你陪我走一遭了!”
语嫣被逗笑:“小姐这说的什么话,这本来就是奴婢该做的!”
来接人的白芷姑姑还在外头等着,姜怀月也不好耽搁,穿上了新做的棉鞋,就一瘸一拐的扶着语嫣的手走了出去。
白芷姑姑在前厅等了小半个时辰,正要喝茶水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了姜怀月,她哪里知道姜怀月竟然还有伤,便赶紧放下了手里的茶水,小跑着过来。
“哎呦,我的姜小姐啊,你这是怎么了?”白芷扶着姜怀月的手,满脸的诧异。
“白芷姑姑,我家小姐的脚底被碎石划伤,走一步,都要等许久的……”
“语嫣!”姜怀月打断语嫣,笑着看向白芷,“白芷姑姑,就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白芷看着姜怀月毫无血色的脸,皱起了眉头:“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是一点小伤!皇后娘娘要是看到了,指不定得多心疼呢!”
姜怀月虚弱的笑了笑:“真的不碍事的,只是这几日我大约是受了惊吓,夜里总是睡得不好,脸色太难看了一些!”
白芷也是看着姜怀月长大的,对这个孤身一人在汴京城的小姑娘,尤其的心疼。
如今见她遭了一茬罪,差点小命不保,好在菩萨保佑,捡回来一条命,可偏偏还要被人在背后下刀子。
越是这般想,白芷就越是心疼姜怀月:“小姐受了这样的伤,就不该藏着掖着,就该闹到宫里头,让娘娘知道!怎么就自己一个人躲在屋子里,一声不吭的?”
“就一点点的小伤,不想让皇后娘娘操心!”姜怀月拉住白芷的手,“我知道白芷姑姑是在心疼我,只是这伤真的不要紧的,平日里进进出出大多都是坐在车里头,也不会走动,用不了几日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白芷看着姜怀月苍白的脸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跟我进宫,一定要跟娘娘好好说道说道,这些人还都是做母亲的,好端端的非要为难你一个小姑娘,为老不尊!”
白芷是真的被气到了,尤其是想起尚书夫人哭哭啼啼的说的那些话,心里更是怒火翻涌,恨不得现在就能冲过去,扯掉他那张虚伪的面容。
在进宫的路上,姜怀月和语嫣,好说歹说,才让白芷消了气。
进宫以后要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