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坠子!怎么掉您手里了,是啊,项链照片里那人是我妈!”
看见太上皇手里的东西,被搞得晕头转向的祁天河下意识地接话,但很快又脸色骤变。
“大爷,您认识我妈?不应该啊,您怎么会认识我妈?认错人了吧!”
前半句话是震惊,后半句话是不可思议与坚决的否定。
话虽如此,祁天河心中忽然有种强烈的宿命感在作祟,面色凝重地看了眼萧壁城。
刚才在花圃里是他跟萧壁城第一次搭话,对方说话也带点口音。
这会儿冷静下来回想,比起萧大爷,萧壁城的口音才跟他的母亲简直一模一样!
太上皇的表情也有几分纠结和古怪,试探性地问道:“小天,你母亲全名叫什么,是不是封善星?”
在旁边围观了半天的“绑匪帮凶”公子幽一脸茫然,忍不住问道:“封善星是谁啊?”
“封老头儿的大女儿,封阳的亲姑妈。”
太上皇的目光紧紧盯着祁天河,似是在仔细端详他的面容。
这话一出,云苓和身边的人面面相觑,皆是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些许错愕。
那不就是大封氏吗!?
总感觉事情好像朝着不可预估的方向脱缰了……
她忍不住多看了祁天河几眼,别说这小子的脸部轮廓跟封左相还真有点相似。
祁天河眨了眨眼睛,忽然间无比激动,一股脑地从地上坐起来。
“大爷,我妈是西周金阳人士,您老家是哪儿的?”
聊天的时候,对方只说来自是西北乡下的农民,他也没多问。
闻言,萧壁城率先诧异道:“你怎么会知道金阳?”
金阳城便是大周京城的名字,这个白毛竟然知道这些?
这下所有人都糊涂了。
然而祁天河却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配上他乱糟糟的白毛看起来颇为癫狂,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他举起双手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用力深呼吸几口气,唇角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兴奋地上扬。
“嘿,还以为想找到这个地方这辈子都遥遥无期了,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据我所知,这个世界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叫做金阳城的地方,即便同样有过一个叫西周的王朝,但首都并不叫金阳,而是镐京和丰京。”
祁天河放下手抬起头,双眸闪闪发亮地看着他们。
“没猜错的话,几位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公子幽倒吸一口气,手指着他颤啊颤,“天哪!难道你也是从那边儿来的?”
那不就是老乡么!
“嗯?是友军?”
留情手一顿,确认这小子没有威胁和危险后,放下了大宝剑。
祁天河立马跟个弹簧一样从地上蹦起来,紧紧抓住太上皇干枯的双手,水汪汪的大眼睛写满了激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嗷嗷哭出来。
“亲人哪!”
“你、你真是善星的儿子?”
太上皇也激动起来,两人面对着面紧握双手的样子,活像是大型走失儿童认亲现场。
“小天啊,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善星都有你这么大的儿子了?她人在哪儿呢?怎么快三十年都不给家里寄一封信哪!”
当年,他原本是想把封善星指给昭仁帝做太子妃的。
在做下这个决定之前,他曾数次找来封善星,明言暗语地提过这件事,那姑娘被他种种言论打动,最终默许了这个安排。
太上皇心里很感动,他是看着封善星长大的,很喜欢这个孩子。
选定她做太子妃,也是为了大局和将来考虑,但实际上封善星对昭仁帝并无情爱之意。
结果没想到那货不识好歹,为了小封氏跟他抗议跟他闹,搞得满朝文武鸡犬不宁的。
封善星是个识大体,却也有骨气的姑娘,见状也不想叫昭仁帝为难,让亲妹子整天在府里哀怨的哭哭啼啼,便亲自找到太上皇,诚恳地道歉。
“太上皇,善星可能要辜负您的厚望与托付了。”
“有些话不吐不快,我与殿下之间本无男女之情,他心慕善月的事情也是人尽皆知。您先前找我说的那番话,让我以为殿下是将情爱放在朝堂之后的人,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那么我也没必要再硬去唱这番独角戏,叫台下的人凭白看热闹不说,自己还做了那棒打鸳鸯的恶人,讨不来一分好。”
“再者,善星虽是女子,但也有不输给任何人的骨气,殿下这般置我于身后不顾,我实在做不到对他巧言示好。”
“多谢您这些年来的偏爱与赏识看重,还请您原谅我的出尔反尔。”
太上皇心里气了个半死,怎么也没想到从小就听话的昭仁帝会在婚事上如此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