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李元绍,李梦纾的头脑和心境就要冷静许多了。
哥哥已经展现了骨气与精神上的执着,她没必要再展示一遍,须得从兄妹三人将来的现实处境去考虑。
这次过后,将来回家要钱就难了。
萧壁城继续道:“过段时间放暑假,梦纾不准备回家,也是想趁此机会多赚点钱。”
五千两银子再多,也都是借来的外债,如今兄妹三人是当真穷的叮当响。
云苓暗暗点头,只觉得梦纾这丫头看着规矩稳重,实则敢想敢做,最重要的是脸皮不薄,这样的人通常容易成事。
她也不急着立刻出手相助,且看看这兄妹二人能自己成长到何种地步。
夫妻交谈间,公堂上的大理寺卿已经给出了最后的审判。
“妥!经本官查证,事实的确如李元绍所说,分毫不差,既如此你便将妹妹和外甥带走,好生照料把!”
张夫人的脸色瞬间扭曲,气的声音都尖利了几分。
“凭什么?这小子的凭证是凭证,臣妇的单据就是假的了?何况我儿都已经入狱了,将来三年谁还能苛待她,身为张家儿媳,留在婆家侍奉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大理寺卿全当没听见,径自起身要走。
说起张玉书这个纨绔,他可谓是极尽厌恶。
那小子以前经常犯事,惹的百姓怨声载道,平均每个月就要到衙门去告一状,闹的沸沸扬扬。
每次有那胆敢状告张玉书的人,保准会被对方以其他手段弄进牢房里去。
大理寺卿一个从三品的官员,再有心为百姓申冤鸣不平,也掰不过前任礼部尚书的大腿。
更别说那时张家背后还有李家做靠山呢。
大理寺卿虽廉洁心慈,但做事却有几分圆滑通透,也不和张家硬碰硬,只事后悄悄地寻些理由,将那些被冤枉报复的百姓给提前释放了。
如今张家倒台,竖子入狱,他今晚还想跟同僚喝几杯酒庆贺呢。
张夫人见状,咬牙冲上前拦住大理寺卿的去路,神情语气皆是阴恻。
“程大人,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之前我夫君和公爹可没少在陛下面前替你说好话,你这般不正不公,良心过得去么?”
“你若肯帮这一次,张家定会念你的好,哪怕是今后做你程家的马前卒!”
张夫人咬咬牙,也是豁出去了。
若李梦娥生的是个闺女也就算了,偏生是个儿子啊,她怎么能放任被带走!
大理寺卿差点气笑了,什么替他说好话,分明是礼部尚书跟人家吵架,拿他做筏子罢了,以为他傻呢?
他带着怒气道:“张何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堂拉拢本官与你结党营私,来人将这罪妇带下去,罚十藤鞭,以儆效尤!”
“另外,张玉书虽身在天牢中,但两次当众对嫡妻施虐,此举影响恶劣,本身也当被惩戒受罚,即刻将他那二十大板也补上!”
张夫人差点没当场气晕过去,然而不等她撒泼,就有人将她拉到偏院去抽鞭子了。
师爷没好气地道:“再敢对程大人不敬,你便去百姓们眼皮子底下受罚吧。”
张夫人脸色青白交织,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她是个女人,怎么能在外民面前受罚。
不多时,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张玉书也被拖出来挨板子了。
哀嚎声响彻公堂,远远地传到街上去。
可怜他之前才因为得罪宣阳将军的事,被打了五十大板,屁股都开花了,这会儿又因为老娘的不识时务,屁股上梅开二度。
张玉书的板子还没挨到十下,人就昏死过去了。
衙役们面无表情地打完二十大板,这才将屁股肿的老高,上一片红色的张玉书给抬了下去。
李元绍在一旁捏着拳头,看着他死狗般的模样,这才觉得狠狠出了口恶气。
离开公堂后,李元绍径直走去右相府,将钱庄红本和房契都扔在了门口,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李右相远远瞧见这一幕,心头怒火更盛。
他咬牙冷笑道:“好……好!你有骨气,有骨气就一辈子别回来,老夫看你能犟到何时!”
李梦娥的案子结了后,李右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李元绍从族谱上除名了,并叫来其他小辈严肃叮嘱。
“你们都给老夫记好了,从今以后那小子不再是你们的兄弟,而是李家的叛徒、敌人!该如何对待这样的人,就不用老夫跟你们多说了吧?”
“呵,还妄想借靠清懿书院往上爬,今后他往上爬一米,你们就给老夫将他踹下去三米!倒要看看,他能挺到何时!”
言外之意,是让他们多为难李元绍。
“记住了。”
李家小辈们神色莫名地对视一眼,各自心思不同。
遣散了小辈,李右相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