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层问我，倘若妖魔现世有二，正屠戮一村，村中青壮皆死，一妖魔掳掠数十孩童远遁，另一妖魔正屠戮村中百余老弱，此时只我一人，我当如何？”

说完以后，男子面露苦色，原本阴晦的面容此时更是多了一分扭曲，隐隐有痛苦神色。

“我自从追随院长后，对我以往行径悔恨不已，院长说这个问题我若能参透，便能迈过魂境之坎……”

说着叹了口气。

“我又何尝不知，这问题也是对我过往所做的一种惩罚，每每想到这个问题，便如烈日灼心，让我苦不堪言。”

随即便不再作声，等着李缺一的回答。

李缺一却是有点懵。

这不是自己前世有名的火车悖论么？

铁轨岔道的两边都绑着人，只是人数多和少的区别，火车将至，做出何种选择将会是对人心的拷问。

这……不是撞铁板上了么？

自己好歹也是接受过义务制教育的优秀穿越者，辩论起哲学来，对付这方天地的土老帽那不是绰绰有余？

不过墨极院长的问题也着实刁钻，还做了非常恰当的“本地化”处理，用来问对方这样一个改邪归正的人，确实攻心啊。

正当李缺一在内心思索着如何组织语言回答对方时，一旁的众多书院学子已经开始大声议论了起来。

“我觉得应该去追击远遁的妖魔，救下那数十个孩童，想必村中的老弱也都会如此想来。”

说话的是刚刚的吕志，很显然，他没有经过过多的思考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数百条人命就任其被妖魔屠戮？”

有人反问，吕志一时也不知如何反驳。

“可孩童尚有未来，老弱已经……”

另一个声音响起，只是他话说一半自己就止住了，那人自己也意识到了话中的不妥。

“怎么？难道命还分轻重、高低不成？”

果然，立马有人出声反问，那人也庆幸自己没有把话说完，否则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看来，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啊。

柳书郎一直在一旁静静听着众人的议论，难得地微微皱起了眉头。

思索了半晌，最终还是抬头看向了李缺一，等待着他会有什么样的回答。

大厅中的议论声渐渐消散，人人脸上都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敬重的院长怎么会问一个如此让人难以抉择的问题。

众人看那提出问题的男子的眼神，都变得不再那么排斥了。

他们这些人设身处地要做出抉择的时候，都不免内心发悸，而曾为邪修的男子想必日日内心都会受此煎熬。

时机到了，李缺一猛地一抬头，一字一句说道：

“这本就是一个谬论！”